羅森帶著赫連浩德走下山崗回到顯慶城擺酒設宴慶賀,酒宴上阿諛奉承的官僚們把康德皇帝歌頌了一番,把羅森讚揚了一番,捎帶著也把赫連浩德吹捧了一番。赫連浩德心裏美滋滋的,舉起酒杯左一杯右一杯,直喝得酩酊大醉。
斬首行動初獲成功,大家喝酒慶祝,赫連浩德也借此豪情暢飲,其實誰也不知道他高興的真實原因,他心裏想的是範廷亮死了,他就可以和吳美嬌在一起了,想著吳美嬌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赫連浩德的心裏就樂開了花。
酒宴散了之後白靜攙扶赫連浩德回房休息,赫連浩德踉踉蹌蹌,嘴裏還在不住地叫嚷:“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喝喝喝!”赫連浩德在院子裏大吵大鬧東倒西歪,柔弱的白靜費盡了力氣才將他拖拉回了房間。
“喝喝,今天我高興,我要喝個痛快,”赫連浩德渾身散發著刺鼻的酒味,嘴裏叨叨咕咕說著胡話,白靜把他扶到了床上,為他脫掉了衣服、鞋襪。看著躺在床上爛醉如泥的赫連浩德,白靜心裏亂糟糟的不是滋味。
自從小時候赫連浩德在浣洗局救了白靜之後,赫連浩德就以一個白馬王子的形象印在了白靜幼小的心裏,十歲的孩子算不得愛情,但是那也是一份純真的好感。後來兩個人都長大了,白靜知道赫連浩德是皇子,自己是丫鬟,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兩個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但是白靜的心裏會永遠騰出一方淨土,保留著對赫連浩德的那份愛。
赫連浩德其實對白靜也有好感,要不然他小時候也不會吵著鬧著把白靜帶出浣洗局,但是他對白靜的好感一直停留在孩童之間純真的友誼上。可能是因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緣故吧,他一直把白靜當做自己的妹妹,從來沒有在男女兩性的層麵上考慮自己與白靜的關係。
赫連浩德喝了太多酒,酒精燒得他五髒六腑都難受,他撕扯掉內衣,閉著眼睛叫著:“美嬌,我今天真開心啊,那個叛賊死了,你不用再守著他了,我平生第一次這麼開心啊。”
白靜從唐家兄弟口中得知,美嬌是赫連浩德狂熱追求的一個漂亮女孩,白靜黯然神傷。赫連浩德不停地叫著美嬌的名字,把內衣都扯掉了袒露著整個上身,白靜怕他著涼,拿起被子蓋在他身上。
赫連浩德突然一把抓住了白靜的手,死死地用著力,讓白靜手腕發痛,掙脫不得。赫連浩德迷迷糊糊地叫著:“美嬌你別走,你別離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了。”
白靜掰著赫連浩德的手,說:“王爺你認錯人了,我是白靜不是美嬌,”赫連浩德毫不理會這些,用力拉著白靜。醉酒的人手上都是沒輕沒重的,赫連浩德一下子就把白靜拉到了床上,白靜叫了一聲剛想下去,赫連浩德又一把摟住了她。
“王爺,我是白靜啊,我是白靜啊,”白靜想掙脫赫連浩德的糾纏。
赫連浩德卻突然把頭貼在了她的胸上,嗚嗚的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美嬌,我是皇子王爺,怎麼就配不上你,你偏偏喜歡那個反賊,我好難過啊,好難過。”
白靜知道此時說什麼赫連浩德也聽不明白了,幹脆就由著他胡鬧吧。赫連浩德緊緊抱著白靜,把臉貼在白靜的胸前嗚嗚哭了一會兒,漸漸地手上放鬆了力量,鼻腔裏發出了鼾聲。
白靜見赫連浩德睡著了,就慢慢掰開了赫連浩德的手臂,她的胳膊都被赫連浩德攥出了一道紅印,但是她一點也不感覺疼痛。赫連浩德躺在床上已經鼾聲如雷了,白靜看著他俊朗的臉龐,健壯的身軀,眼中含著淚走了出去。
範廷亮在昏迷了一夜之後終於醒來,醒來的第一眼他看見的就是吳美嬌,吳美嬌雙眼被淚水浸泡得紅腫,麵容也因為悲傷和疲勞而顯得憔悴,臉頰上是一道道淚痕,散亂的頭發一次次被淚水沾濕。即便如此她依然美麗動人,那是一種令人憐惜的哀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