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班所在的教學樓前是一塊大草坪,通往教學樓的路兩端種滿了樹,不!應該說這條路貫穿在樹林裏,路邊設了幾處石桌石凳,想是為了方便家人等待孩子。這就像一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源,將低年級學生同高年級學生隔開來。連小賣部都被隔絕在外,離操場更是十萬八千裏遠。
每日清晨,老爺子蹬著自行車她坐在車前的杠上扶著掌控在老爺子手下的把手停在小賣部前,老爺子下車,推著自行車穿過小路到達教室前,將她抱下,幫她打開門鎖。魏老師將教室門鑰匙給了一把給她,長大後想起,薑初齡想,因為她是副班長吧。
有時在校門口會遇見一個老婦人牽著一個小孩,替她單肩背著書包,老爺子便停下,與她們一道走。
那個小孩是她的同學,手上也有鑰匙。
多日來的同路情誼讓不善言辭的薑初齡和她漸漸熟絡。
薑初齡知道了,她叫鍾嘉慧。
夏天天亮的特別早。一向6點多到達學校的薑初齡不覺異常。
然而那一天醞釀已久的暴雨在這個南方小城下了一夜,薑初齡到學校時天黑得觸目驚心,老爺子為她打開教室燈,陪她坐在教室裏,鍾嘉慧很快來了,兩個小夥伴相談甚歡,以致兩位老人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
薑初齡一直是位極佳的聆聽著,她不知道找什麼話題溝通,於是與鍾嘉慧的相處中她一直傾聽鍾嘉慧妙趣橫生的“暴女”生活。
校園的日常生活薑初齡謹記魏老師教誨“跟班長學”成了龍曉的小跟班,過上了跟龍曉混的日子。鍾嘉慧畢竟也是班裏的核心人物,與她們是一隊人。於是乎薑初齡跟著懵懵懂懂追男生打,與他們在草坪上玩抓人遊戲。
薑初齡躲在教學樓後麵屏息貼著牆聽見一聲聲被抓住的哀怨聲,卻遲遲沒人來尋她。初夏陽光不毒卻很燥熱,薑初齡已憋得受不了,忍不住想走出去投降。她泄下憋了好一陣的氣,躡手躡腳順牆出去,緊張望向草坪——沒人?有些困惑同時又舒了口氣,剛邁出一步準備現身,肩頭被輕拍了一下“薑初齡,你……”。
薑初齡被嚇得半死,全身一抖,轉身跳開一步,定睛,是男生,她們班的男生,開學典禮站她左邊的男生。
薑初齡垂下頭:“還是被你找到了”“放心,我不告訴他們,我去看看”說著走出去把風,而後遺憾地通知薑初齡“他們都在教室裏”薑初齡不解,為什麼都不來找她了呢?
回到教室,一同玩的男生奇怪地向她行注目禮“薑初齡,你不是早回教室了嗎?怎麼我們回教室都沒看見你?”
“誰說我回教室了?”薑初齡很奇怪,“我一直在等你們來抓我啊”
幼童的心思畢竟單純,一股腦全吐出來:“那些女的說的”
薑初齡作罷,原來她們以為她不跟他們玩了回教室了,下次還是不藏那麼隱秘,早些被抓到好。
每次小測試,薑初齡毫無意外是最高分。班幹部裏屈指可數的男生她均在日常的玩鬧中認識。
那個男生隊伍第一個的男生,那個嚇了她一跳的男生,叫周澹為。
當時薑初齡不太注意這個名字和這個人,頂多就一個很優秀的印象,對於她身後的人,她永遠是看不見的,連自己都超不過的人,她為什麼要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