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一句話落定,霍準身體明顯僵硬了,心情五味雜陳。
原來……她以為這是做夢?
一時間,霍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隻覺得哭笑不得。
如果他現在告訴她這不是夢……那會是個什麼後果?
直接被踢下床?還是……直接被踢出房間?
縮在男人懷裏的許可感受到男人的變化,不由疑惑的問出聲,“你怎麼不說話了?”
因為剛剛才哭過,這會兒許可的鼻音還很濃重。
“我……”說什麼?
霍準語氣遲疑,還沒想好怎麼說。
“你什麼?”
說話的時候,許可貓兒一般的又往霍準懷裏縮了縮,生怕這場充滿溫存的夢就此驚醒似的,緊緊的抱了抱他。
正是這一抱,讓霍準腦子一熱,有了膽量說出實話。
“老婆,這不是做夢。”
霍準喉結滾動,聲音緩慢而醇厚,卻字字篤定。
很快,他這話就有了效果,懷裏的小女人身體正一點點變得僵硬,呼吸也淺了不少,似是在遲疑,卻遲遲沒有抬起頭。
此時的許可真的被霍準這句話給驚到了,大腦在一瞬的空白之後,開始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確實很真實,比以往每一次都真實……
心裏發虛的許可手裏已經開始出汗,渾身都開始不安起來。
不對不對……
可還是不那麼真實啊,還有和夢接近的。
比如說,霍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的床上呢?那薛姿又去哪兒了呢?
這溫泉之行明明是臨時起意,期間他們兩個也沒有任何時間交流,一切都說不通。
所以,這很可能依舊是夢。
許可這麼想著,心裏卻十分沒底,遲遲沒勇氣開口說話。
氣氛越是沉默,霍準的內心也越是慌亂。
他不像許可一樣閉著眼睛,他是睜著眼的,尤其是在坦白以後,他的目光一直都沒從懷裏的女人身上挪開過,仔仔細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突然,他注意到懷裏的小女人竟然慢慢的抬起了一隻手,眼看著就要對著自己另外一隻手臂擰下去。
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這小女人是要做什麼。
一定是想通過疼痛感來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夢!
可是,他怎麼舍得呢?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霍準已經迅速的伸手握住她抬起的手,製止了她自虐的動作,也明顯感覺到懷裏小女人動作的僵滯。
歎了口氣,霍準似是有些無奈的將小女人拉了起來,兩人麵對麵而坐,溫柔的出聲解釋道,“老婆,真的不是夢,這是真的。”
霍準的語氣既溫柔又軟,還帶著幾分討好,尤其是那眼神,像是一個討糖吃的孩子,生怕許可會在這個時候推開他,搭在她肩膀上的雙手不由暗暗使力。
此時,許可還是處於極度懵圈的狀態,被霍準拉起來的時候,宛若一個提線木偶似的任他擺布。
透過暖黃的燈光,許可能清晰的看到男人立體感十足的五官,線條依舊是那樣硬朗有型。
真……真的不是夢?
這一刹那,許可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心情。
生氣麼?
完全顧不上。
占主要比重的,還是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呢?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明明是做夢,怎麼就成了真的了?
這怕是許可最不想接受的夢想成真了。
其次,就是害羞了。
想起兩人剛剛在她迷糊狀態下親親抱抱的,還真是……不忍直視。
一時間,許可被羞恥感席卷了,小臉兒在暖黃的燈光下依舊可以看出紅的厲害,眼皮兒也垂了下去。
幽深的黑眸毫不避諱的盯著小女人的臉,看著她表情變化莫測的小臉兒,霍準緊張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時刻等著宣判。
終於看到小女人嘴巴微微張開,霍準心提到嗓子眼兒,隨時都有跳出來的可能。
卻不料……
“薛姿呢?”
許可低著頭,聲音低低淺淺的,帶著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霍準一愣,半晌沒有反應。
他以為她一開口便會是質問和責怪,卻不想她竟然問了句與此時情況毫不相幹的一句話,沒頭沒腦的以至於他有點接不上話,甚至有點搞笑。
就好像一個等待宣判的死刑犯,正等著法官的一句“執行槍決”呢,卻不想法官卻突然轉了話鋒,問了句——現在幾點了?
幾秒後,霍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回了句,“出去了。”
“……”
出去了?
難道他以為都到現在了,她還不知道薛姿已經出去了?
這不是廢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