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問的是,薛姿去哪兒了?為什麼會出去?
可這念頭一閃而過的時候,許可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和他們現在的處境毫不相幹,所以也就沒有再問。
氣氛重新陷入詭異的安靜,安靜的就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這樣的安靜每多一秒,霍準的心都每下垂一點,一點點的下垂,直到承受不住……
“老婆……”
終於,霍準壓抑過頭,率先打破了僵局。
卻不料,他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許可立即出聲打斷了。
“別叫我老婆,我不是。”許可的聲音很輕,但十分清晰,隻是眼皮兒依舊沒有撩起來。
一句話將霍準即將說出口的那些話堵的死死的。
他徹底慌了,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從指縫間一點點流逝,急切的去抓許可的手。
許可一躲,看都沒看他一眼,又是一句,“你走吧,剛才的一切就當沒發生過。”
沒發生過?
不可能!
霍準眼神深沉了幾分,還是執著的將許可的手握在手心,用力程度他都拿捏不準了,著急的說著,“老婆,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你走吧。”
許可被霍準攥的有些疼,這才不得已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霍準與她對視,試圖從她眼中看到一點不舍,然而什麼都有。
她的眸子就像是清泉,坦坦蕩蕩的,雖然清澈見底,卻是令人讀不懂情緒,因為清澈的什麼都沒有。
“這裏麵有誤會,你聽我解釋,好不好?”霍準真的慌了,語氣急促,“就算你真的不想回到我身邊了,那也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如果我說完,你還是這樣的態度,我絕對不強求。”
才怪。
事已至此,霍準已經下了決心,今天不管是下跪也好,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好,一定要把老婆騙回家裏。
不,是請回家裏。
說什麼不強求,都是說說而已的。
然而,早就了解內情的許可對霍準口中所謂的解釋並沒有一絲絲的好奇,一臉淡漠,表示十分不想聽。
“我不想聽,你說什麼都沒用。”
許可的態度堅決的讓霍準心裏越來越難過,卻不料,這根本不算什麼,後麵還有令他傷心欲絕的。
不等霍準說話,許可緊接著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話音未落,許可已經起身,然而……
脫離被子的她瞬間感覺身上一涼,下意識縮了縮肩膀,下一秒徹底石化。
她都忘了,她的睡衣早就脫了。
“看什麼看!不許看!”
許可怒吼了一句,然後灰溜溜的縮回了被子,目光四下掃著尋找自己的睡衣。
又不是沒看過……
霍準心裏壯著膽子這麼說著,卻依舊別開了目光,不敢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
許可小臉兒火燒雲,緊緊攥著被子,然後才發現自己的兩件睡衣正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不得已,她目光重新看向男人,發現男人聽話的沒有看她,難為情的用腳踹了踹他,“去幫我把衣服撿回來。”
“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男人說話也幹脆,隻是目光委屈又討好,絲毫沒有威脅和談判的意味。
這一幕看的許可差點兒沒忍住破功笑出來。
如果非要許可用一個詞來形容此時的霍準的話,那就是——等著主人給骨頭的哈巴狗。
但她還是忍住了,擰眉佯裝生氣,“你這是在和我談條件?”
霎時,霍準的表情更加潰不成軍,連忙否認,“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要一個解釋的機會。”
“那不用了,我自己撿。”
說罷,許可就作勢掀開被子下床去撿衣服。
然而,她的手還沒來得及真的掀開被子,沒壓根兒也沒打算真的掀開,就見一道黑影飛快的衝下了床,一瞬間的功夫,撿了衣服回來。
速度之快,許可都沒看清他是怎麼行動的。
就在許可還愣著發呆的時候,眼前已經出現霍準遞過來的睡衣,“給你,穿上吧。”
盡管霍準語速快,可許可還是聽到他說話時語氣中幾不可微的歎息。
這一聲歎息,令她的心髒瞬間抽疼。
她知道,這是他的妥協。
到底,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還是見不得他這樣伏低做小的。
許可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就敗給這個男人了,而她也沒想掙脫。
忍住鼻尖兒的酸意,許可一邊穿衣服,一邊佯裝無所謂道,“那你說吧,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瞬間,霍準黑眸一亮,俊臉的陰霾瞬間就消散了,然後斟酌片刻道,“技術過人,辛苦費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