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七日,我的父皇便去世了。哀悼的人好像連哭的氣力都沒有,大隊的馬車趕到了苦崖,那個我母親縱身一躍的懸崖。
來的人中,我望了望夢惜,跟我不親不疏的親妹妹,小我半個年歲的妹妹。朝變之前投奔了那個上位皇後的好妹妹。
此刻她手裏拿著一株梅花,麵無表情的撕碎了每一片花瓣。一揚手,便灑在了父皇的陵墓前。
她將剩下的花枝插在了有些鬆動的土壤上。好像還喃喃的對著陵墓說了一句話,隻是風雪有些大,我沒有聽清。
她轉過身來,對上了我的眼。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輕笑一聲。袖子好像揮了一下。我聞到了她身上玫瑰的香味。太濃太俗豔。有時候我不明白,這個小我半歲的親妹妹,為何是哪裏都與我不像。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品味。我們之間卻是沒有一絲的相像。
我總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仇恨在閃爍,哦,忘了說。那是在望著我的時候。
夢惜與我終於要南北兩望。為了夢國的不亡。父王的遺詔將我們分別獻給南北兩國的君王。
走的時候正是萬雪飄搖的冷冬。夢惜去了溫涼的南國,而我去了孤裘難暖的北國。
大隊的車馬在夢城下集合。我坐在雪絨的馬車裏。望著前方騎在赤馬上的楚炎,我遠遠的看向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中露出的是無力和悲涼。那時我們相隔的雖隻有一麵城牆。可是誰也想不到,慢慢的我們相隔的卻是千山萬水。萬馬車騎。更不曾想,終有一天會兵戈相見。
遠眺城牆高樓上的夢惜,她俯瞰著我,像是個謀朝篡位的宮女似得。我輕蔑的回應她露出的得意。真想問問她,她又何時被遣送到南國呢?。亡國了她果真如此的快樂嗎?
上位的皇後,雖是換了素色的衣著,卻還是濃妝豔抹。她有些款步的來到我的身邊。用很輕的聲音有些神秘的說了一句
“祝你能活著成婚,我的夢傾女兒”。
我笑了笑回應了一句“祝你活著下葬”。便拉下了馬車上的布簾。我沒有看到的是那個女人鐵青的臉上埋下的笑意。沒有看到古老的城牆落下的灰燼,沒有看到一個士兵沒有扣好的衣扣。
可是,我為什麼沒有看到呢。
楚炎,送我到了夢國的邊境,翻過兩個山頭,一個河灣,還有一個木棉花林,就會到北國的國土。
很近了,仿佛又很遠。
“我隻能送你到這了”。楚炎策馬到我身邊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明白他身上如今所背負的責任和重擔。他有更要緊的事去做。
我不必留他。他早晚會走。
“我會努力,為你複興夢國,開辟新的國度,你一定要等我”。他有些沉重沙啞的說道。隨後輕輕咳了幾聲。
我從頭上摘下了我在夢穀親手做的水沉木的木讚,遞給了他。
“楚炎,我隻願你能好好活著”。
他靜靜的看著簪子刻的“安生”有些憂傷的笑了笑
我記得那天,荒涼的村落。青雪飄飛,臨來的樹枝很少枝椏,憂鬱的長空棲落在我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