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想之後立刻瞎做,這是我一貫的風格,到兌現的地方把剛換的十萬籌碼換了回來,竟又浪費了二十分鍾。話說賭場真夠黑的,用錢換籌碼給你無限方便,現金能換,刷卡也能換,賭桌上還是能換。等你想再把籌碼換回錢,卻隻安排一個地方,人稍多點就得排隊,很多人排得不耐煩了又去賭了,結果輸光了就沒機會再在兌現的地方排隊了……

胖子輸得顯然比我想象的要快,我這邊車還沒到新葡京,胖子電話就到了,他問我在哪,我說我在車上,他又追問我去哪,我猶豫了一下,說我去新葡京。隨後補充解釋說我身上現在就剩不到兩萬了,準備到新葡京最後拚一把。聽胖子那邊欲言又止的,我趕緊說讓他在威尼斯人先等我一會兒,我玩不了多長時間就回去了。胖子在那邊哼哼唧唧了幾句,也沒再說什麼。可能他也意識到了我是在躲他,不過輸急眼的時候誰還在乎麵子?再多的麵子也不及輸光時候找到的賭資重要。

其實我之所以這麼說我是想先穩住胖子的情緒,輸急眼的賭徒在極端狀態下推理能力和自製力都會下降到接近於0,那種狀態下,人生目標隻剩一個:搞錢繼續賭。如果在短時間內能借到錢,賭徒就會立刻入場搏殺;如果在一定時間內始終沒有借到錢,人則會慢慢的冷靜下來,當大腦的邏輯推理能力和身體的自製能力得到一定程度的回複後,賭徒自己也會意識到再借下去是害人害己,於是會停止進一步借錢的行為--當然,隻是在一段時間內暫時停止,當幾天或者幾個月之後他們還想再賭的時候,會啟動另一輪借錢,或者說騙錢--按圈內說法比較貼切,叫“搞錢”。

其實要放以前,我若贏到這種程度--大概四十多萬港幣,我應該早已心滿意足的撤了,當年我贏12萬的時候曾想我再也不來澳門了,贏12萬夠多了。結果沒幾個月就又去了。如今胃口變大,再看胖子如今搞成這個樣子,我竟產生了個奇異的念頭:胖子這種人都能贏190萬,我為什麼不能?我不但能,而且我贏了190萬以後我還能守住我的財富,不想胖子這麼得得瑟瑟的,他輸那麼快就是因為他太裝B了。

下了出租走了幾步,因為天氣很好,遠遠地能看到不遠處有個建築上立著“南光”兩個大字。澳門這座賭城,似乎一切商號或者建築的起名都要以賭場諧音為參考。像這個南光就是“難輸光”的諧音,估計也是靠這個招攬生意,不過這南光究竟是幹毛的就不得而知了。而對於這種諧音,賭場方麵也有所應對,葡京賭場經過風水大師的指點,一年365天,天天裝修,當然都是那種小麵積的,象征性的裝修,隻因為裝修與“莊收”諧音。寓賭場坐莊,天天大收特收。

新葡京那金色大門的外圍套著一個怪異而巨大的門框--說是門框似乎不大確切,因為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門框,那所謂的“門框”跟悉尼歌劇院造型酷似,就像一個張開的爪子,這裏麵的風水玄機據說是讓賭客輸到受傷還是怎麼著,具體不清楚了,反正一切都是風水玄機。澳門賭王何鴻燊一生篤信風水,他麾下所有賭場無不暗藏無數風水玄機。我起初不大明白:賭博這種遊戲,莊家明明從數學概率上就立於不敗之地,除非這個世界維度改變,否則長遠來看莊家沒機會賠錢。賭客,明明是弱得不能再弱的弱勢群體,可莊家還是花大價錢擺各種局來防範,為什麼呢?我想了很久,後來想起,有的地方買菜刀要實名製--有時全副武裝的組織拿槍的也怕菜刀的平民,更別說賭場了。

再次匆匆穿越新葡京的大廳,直奔主題,很多以賭博為目的經常出入澳門的人會遭遇這樣一種尷尬:明明出入澳門很多次,但是根本連澳門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還有更誇張的除了自己常去的那個賭場別的賭場都沒進過。澳門所有對外站點都有賭場穿梭巴士接送,每天無數個來回。如果隻賭,那壓根就不需要認路,也不需要直到賭場以外任何地方,因為你生活所需要的一切賭場都可以為你解決。還好,我起初來的幾次賭心並不特別重,因此還是遊覽了一下澳門的風光,倒是對澳門的交通略有掌握,甚至連公交車路線都知道一條。

換了十萬的籌碼,這次沒玩百家樂,玩的骰寶桌。不知為什麼下意識裏總覺得骰寶親切些,而且玩法也多,賭點賭豹子賭大小,想怎麼賭,就怎麼賭。但澳門骰寶沒百家樂火,我覺得首先是百家樂莊家優勢較低,再個就是,百家樂有親自開牌、跟對方比對而帶來的巨大樂趣,這些骰寶都沒有。

台邊坐了二十分鍾,押了兩把大小,一贏一輸,我記得第一次來澳門我每次都押三五百,偶爾押個一千的自己都覺得太大了,而現在的情況是我每次押兩萬,隻能贏兩萬我覺得太小了,總想來一把大的,但是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不能總違規,耐著性子忍著。一直忍到台麵上有個人中了個9點,一把翻了6倍,我猛然想起昨夜在房間中算過9點出現的概率是11.57%。骰寶台麵上這些點數出現的概率我都算過,但太具體的數字記不清,隻記得骰寶桌上6倍賠率的4個選項9,10,11,12實際出現的概率都在11-13%之間。10和11要比9和12稍微大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