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入血池之後,方嶽還沒來得及運轉隕星訣抵擋,狂亂的血脈之力就無孔不入地向他體內鑽來,就如全身都被刀鉸,痛得他雙眼發黑,幾乎昏死過去。
其它人的情況也全是如此,雖然在入池之前,方戈等人已經一再叮囑,讓他們小心,但他們直到此時,才真正體會,什麼叫錐心刺骨之痛。
“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從血池中傳出,入池的五人,全像上熱鍋上的泥鰍,在血池中胡蹦亂跳,惹得岸上的長輩,一個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啊!”
亂竄了片刻之後,方嶽的主觀意識,終於占據了上峰,痛吼一聲,隕星訣全速運轉,六道神紋,在心室中呼呼轉動,如磨盤一般,將湧來的血脈之力磨滅,吸入血脈深處,成為滋養金符的養分。
方嶽之所以這麼快能精醒過來,那是因為在十八歲之前,他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煉化一份獸王真血,對付血脈之力的經驗,遠非其它四人可比。
其它人就沒這麼幸運了,血脈之力如無形的怪獸,在他們體內橫衝直撞,似乎要將他們魂魄都撕裂,他們一個個痛得撕心裂肺,全身抽搐,尤其是傷勢極重的方琨與方玉生,掙紮了數十個呼吸後,完全痛昏過去,再沒動靜,緩緩地沉入血池底部,誰也不知他們是死是活。
“玉生!”
這個時候,方鐵雄也出現在血池旁,看到愛子昏迷,雙手不由緊緊握到了一起,雖然他在部族中攪風攪雨,但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好的父親,平時他對方玉生兄弟,管教極嚴,愛得也同樣深切。
“為了部族重新崛起,你一定要挺住!”方鐵雄雙眼發紅,死死地盯著方玉生沉下的位置,一對鐵牙,幾乎快被咬碎。
時間一息息過去,刻餘鍾後,方太華與方蕭也終於掌握了主動,開始運轉隕星訣,磨滅血脈之力,雖然仍不時傳出怒吼聲,但血池池麵漸漸恢複了平靜。
血池中,方嶽雙眼緊閉,隻感覺一道道血光從眼皮下掠過,血脈之力,像一根根尖針,永無休止地向他體內鑽來。
他心神緊繃到極致,時刻不敢有一絲鬆懈,隕星訣的極限一次次超越,可每當他的磨滅力強大一分,鑽入體內的血脈之力也隨之狂漲,令他始終處於一個極限的狀態之中。
在這種狀態中,在血脈深處,在神紋內部,所有的金符吸收到大量純淨的血脈之力,下在悄然地發生著變化。
當一枚金符吸收到足夠的血脈之力後,就如某些物種裂變一般,金光一閃,瞬間分裂成兩枚,但每一枚軌跡的數量,都減少到原來的一半,然後它們會瘋狂地吞噬被神力磨滅的血脈之力,用來孕育新的軌跡,直到軌跡達到極限,然後再次分裂。
在不懈地磨滅之下,金符在緩慢地裂變著,血池的水位,也在緩緩的下降。
“啊!”
“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血池深處傳出兩聲怒吼,昏迷的方琨與方玉生,竟如兩隻困獸,驚醒過來,又重新在血池中竄動起來。
血池再次翻騰,但兩人心性都極是不凡,僅用了比方嶽略長的時間,就掌控了主觀意識,開始運轉隕星訣,磨滅血脈之力,方鐵雄與方鈞等人懸起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方嶽每分裂一枚金符,都需要吸收海量的血脈之力,其它人的情況卻與他大不相同,除了方玉生,其它人分裂金符所需的血脈之力,幾乎隻需他的千分之一,而且一旦分裂,就已是完全形態,因為他們的金符,此時還不過是一個淡淡的金點,上麵還連一枚軌跡都沒有。
方玉生的金符卻比常人複雜很多,但比之方嶽,依然相差極遠,所以他分裂一道金符所需的血脈之力,大約相當於方嶽的二百分之一的樣子。
“這血祭的祭品還是太差,水位下降得這麼快,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他們全部完成覺醒。”
看著緩緩下降的池麵,方戈雙眉緊鎖,按常理來說,池麵下降得不該這麼快,但這一次的祭品,比以往任何一屆都差,血池的血脈之力,根本沒得到足夠的補充,這種情況,也是在意料之中。
“大哥,這一次九龍鼎也沒有動靜,果真血池即將幹涸的跡象,不知道經過這次覺醒,血池還能不能孕育血脈之力……”
方戈想的是眼前的事,而方鈞看著九龍鼎,卻是擔心這血池會徹底幹涸,要果真如此的話,或許部族撐不到他們離世的時候,就會崩離解析。
如果血池血脈之力充沛的話,九龍鼎的九條血龍,會化作魂體,進入血池之中,助覺醒者轉化血脈之力,而現在,卻連雙眼都沒有張開,很顯然,池中的血脈之力實在差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