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誰都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這血池在緊要的時候幹涸,那麼方嶽五人,都有可被血池徹底吞噬,死於非命。
“事已至此,聽天由命吧!”
短短一瞬間,方戈似乎蒼老了好幾歲,他這一輩子,幾乎都在為部族而戰,但部族的頹勢積重難返,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以改變的,就如現在的血池,明知祭品太差,可整個部族的實力都已銳減,又有什麼辦法呢?
“哎,但願嶽兒他們吉人天相吧!”
方鈞也是歎息了一聲,所謂人力有時而窮,指的就是這種情況,他們幾兄弟,年少時一腔的血熱豪情,為部族打拚了數十年,可部族仍是每況日下,真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按常理來說,一般覺醒者在血池中,接受血脈之力的洗禮,整個過程會持續兩個時辰,但也有血脈潛力極大的,這個過程將會延長。
例如三千多年前,就有一位先祖在血池中足足堅持了一天,使得血脈一舉達到了超越普通等階的品相,最終成為一代巨擘,令方氏中興兩千餘年,直到這一千多年,才又重新衰落下去。
時間緩緩推移,血池的麵池越來越低,依據這種速度推測,血池勉強能夠堅持兩個多時辰,方戈等人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如果是往屆,主事者都會希望入池的晚輩在血池中呆得越久越好,方戈他們此時卻在心中默默禱告,希望方嶽他們血脈尋常,覺醒的過程,千萬不要超過兩個時辰。
可惜,一切早有定數,在血池之中,方嶽與方玉生的進展,明顯要比其它三人緩慢得多,所需的時間,必定會超出兩個時辰。
而方琨,此刻血脈也顯示出無限的活力來,雖然金符隻是一個淡淡的金點,但以他血脈的活力來看,所能吸收的血脈之力,也遠不是兩個時辰能吸夠的。
池麵越來越低,當覺醒進行到一個半時辰時,方嶽五人的身體都漸漸顯露出來,他們盤坐在血池中,肉眼都能看到血脈之力,化作一道道血線,向他們體內鑽去,他們或麵目扭曲,或寶相莊嚴,或平靜無波,鼻子沒有翳動,似乎不需要呼吸。
“不好!”
方戈盯住方嶽的雙眼突然一縮,他有種感覺,方嶽吞噬血池之力的速度,要比方太華幾人,快出無數倍,在他身邊,竟形成了道道暗流,而且這些暗流還在加速,發展下去,定然會形成漩渦。
“據曲籍記載,如果覺醒者身邊出現暗流,尤其是出現漩渦,那麼說明他的血脈活力極其強大,覺醒的過程,必然會超過常人……”
聽到他一暗呼,其它人也全將目光投向方嶽,自然就發現了他身旁的異樣,不由全暗暗心驚。
即使是方鐵雄這時也沒有心情幸災樂禍,不由將目光向自己的兒子投去,慢慢地,他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起來,放開感官仔細感覺,方玉生身旁血水的流動,也比別處要頻繁得多,這正是形成暗流的前兆,也就是說,他的兒子,覺醒的時間同樣也會超出兩個時辰,最終的結果,就是被血池吞噬。
“不,我絕不會讓玉兒死!”
方鐵雄在心中怒吼,突然臉上露出絕狠之色,一把將袖子捋起,取出一柄短劍,作勢就要向手腕上割去。
“砰!”
他正要割下,一股巨力掃來,將他的短劍擊飛出,他偏頭一看,將劍擊飛的,正是他的死對頭方戈。
“身為一族大長老,說死就死,你以為你是三歲小兒嗎?”方戈黑著臉,叱喝道。
雖然他嘴上如此說,但也十分理解方鐵雄的心情,要不是部族不能沒有他們,他或許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將自己當作祭品,助方嶽完成覺醒,為部族的未來爭取希望。
被方戈將劍飛,方鐵雄怒極,雙眼快要噴出火來,正要衝向方戈,卻被身旁的方鐵林一把抱住。
“大長老,族長說得沒錯,以現在的局麵,即使你舍命獻祭,也不見得能使水位上升多少,同樣救不到玉兒,何苦白白犧牲?”方鐵林一邊抱住瘋牛般的方鐵雄,一邊焦急地勸說道。
“隆隆隆!”
方鐵雄還要掙紮,突然間,大地竟然狂震起來,還有群雷般的聲響,從東方傳來。
這突生的異像,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方鐵雄也忘記了掙紮,眾人轉頭一看,隻見東邊極遠處,一頭龐然大物正從一個山頭上跨越過來,隻是一步,隻跨過了一個小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