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十年未開的家主室外,兩排人,涇渭分明的站著,他們都在等,等那個十年才回來的新家主露麵。
而家主室門口,站著一個太過年輕的男孩,對,就是男孩。因為他雖然基本沒有開口說話,就唯一的那個“等”字,卻讓這些長老生生驚嚇到了。
作為鐵娘子最得力的長老,杜長老,白色漢服及身,蒼灰胡子微震,他剛剛隻是想試試新家主安排在這裏等候大家的少年,到底有什麼資本,而,自己至今顫抖的雙手證明了,新家主絕對是準備充足,連一個初出茅廬的騷年,都能輕鬆擋下自己四十幾年成名絕招,還無聲無息反擊,也是一種震懾也是一種挑釁,想到這裏,杜長老就露出了不善的眼色,回頭看了看身後四個長老,略帶猶豫不定的神色,更加深了他今晚就要去見主人的想法。
而另一排的五位長老是以大長老為首的,華家原家主留下的長老隊伍,這些年,也算深居簡出,一直靜等新家主回歸,看到剛剛一幕當然喜笑顏開。
“看來,長老們心情不錯!嗯?”
墨離看到華君爻躬身,雙手垂膝,低垂雙眸,謙恭:“華家主”
長老們當然也看來少年這特別的禮儀,還有那謙恭卻有生疏的稱謂,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還沒有等他們開口,他們家主就強勢而簡短打發他們回去休息了。
“我剛回來,還需向母親問安之後再議家族事務,今天夜色已晚,長老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杜長老本來波動的情緒,此時臉布表情已經接近龜裂。不議事,為何通知大家?
作為一個在東三省黑白兩道風光了二十多年,即使歸入華家,鐵娘子也對他禮遇有加的杜千殺,這些年來,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憤怒。他拋下東北三省高官的宴會,靜默等了一晚,最後見到散發酒香的年輕家主,卻一個字沒有說,被打發了!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何止他一個,鐵娘子是狠辣,但是表麵上永遠都是春風拂麵,大家閨秀般溫柔體貼,從來都是照顧每個下屬的情緒和麵子的。新家主第一次見麵完全演繹了,喜怒無常,任性唯我而且深不可測。
這一個晚上,華家老一輩長老們見到了希望,後進長老們感受到了憤怒與渺茫。
華夏大地,山長水闊,深冬的雁山,卻彌漫著春日才有的美好,大衍寺就是這樣一個永遠沒有冬天的萬年古刹。
傳說,從華夏姬家先祖埋骨於此,雁山就是衍山,主鎮華夏龍脈,一年隻有三季,永不見冬,寓意華夏千萬萬年繁衍昌盛。
傳說大衍寺第一任主持就是華夏姬氏一個嫡係皇子,生而腳踩蓮花,右手無名指靜指雁山。成年後,一心癡迷佛法與武道,且於三十不到打遍天下無敵手,就決定遁入空門,回宮跪求皇上,於雁山建大衍寺,為華夏鎮守龍脈。
這裏,也是曆代華夏國主,死死捍衛的尊榮。
這裏,如果說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那還不如說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不是誰都敢靠近的禁區。
雁山外圍五十公裏以內,積聚了華夏最精銳的部隊,他們的使命,從被選中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一生為雁山而活。
凡靠近外圍之人,必將有精密監測。
國家從來就有一本譜。隻有符合身份的人,才能上這個譜,才有資格進入雁山,才有可能進入大衍寺。
這裏麵,大部分是從一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添加進了這譜裏麵。那是頂級世家貴族,還有一些是為國盡忠的忠良功臣,隻有少部分是通過官員選聘升遷達到一定級別擁有暫時性額外名額,出生平民的在職公務人員。
而不明人士靠近,如果不可識別對方意圖,部隊有權也有義務抓捕,或者擊斃來人。
此時此刻的大衍寺地藏王菩薩麵前,跪著一位白色繡花旗袍的貴婦,她最醒目的就是合十於胸前的那雙如少女的玉手,而背後一米開外站著一個全身緋紅女公子。
貴婦人回眸淡淡掃了一眼,如一杆槍一樣筆挺站在佛殿前的女公子。
她沉靜而深情的看著一米之外金身地藏王菩薩,眼裏好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我以為,你最少,會穿著你慣常的白色出現在這裏!”
女公子隻是施舍了一個眼神給她。
靜靜看著地藏王菩薩下麵那個金色牌位,幽幽的說:“我的父親說,我最適合緋紅色。你看,我為父親在另一個世界能夠過的好一點,舍棄華氏對於雁山地脈的監督權,換取了父親牌位永遠供奉於地藏王菩薩麵前,半年一次超度佛會。”
“你果然是華天衙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