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這一幕正在上演。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希望你去死……”
在她們三人走近時,穆生肅然轉身離去。
客廳裏重新被注入萬道光線,像是鏡麵般反射著光。
沈說說愕然之後,突然就覺得很難過,不是因為沈穆生沒頭沒腦的說的這些話,而是因為她的背影,在陽光裏,在微風中,那麼單薄,那麼孤單,她總是那麼固執孤僻,總是在人群朝她襲來之前,轉身離去,把背影鑲上匕首般鋒利的刃,拒絕所有人的靠近或者提防任何人的傷害。
她那麼倔強和怕受傷……
江千優蹲下身來,望著沈說說紅腫厲害的食指,心疼微蹙“穆生總是下手沒輕沒重的。”
符百曉是個敏感的人,望著穆生的背影,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問沈說說“她剛剛和你說什麼了?”
沈說說沒心沒肺,一見江千優對自己噓寒問暖的就開始冒心心眼裝柔弱扮可憐了,整個就穿了貓皮的小老虎“啊,什麼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她說了什麼嘞。”
“還疼不疼。”
“非常疼,千優我覺得以後我沒法自己吃飯了……”
江千優刮刮小老虎的鼻子,笑了:“我喂你。”
於是沈說說被融化成一團糖水了,搞的符百曉額暴青筋,特別想踩上去一腳,杜利辛深有同感,晃過來跟符百曉咬耳朵“你要是想踩死她的話,我絕對舉讚成——”
杜利辛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巨響給嚇得沒了魂,慌手慌腳的環抱住符百曉,符百曉的表情好像是嫌棄的。
“怎麼回事?”
江千優循著聲音望過來。
沒錯,製造巨響的人就是我,我在雜物室裏,滿心怒火無處炸鍋,隻能憤憤的將花灑重力砸向地麵,經過雜物室的穆生,偏過頭沒表情的看著我,而我也毫不示弱的將自己的妒火燒在臉上,勇敢的和她對視著,我的委屈被怒火焚燒著,感覺會像地獄之門的熊熊大火一樣,燃燒個幾十年不停息。
兩個人對峙了幾秒鍾,穆生沒事兒人一樣抬步上樓了,我憤怒的踢向橫倒在雜物室裏的椅腿上,悶痛過後,有鮮紅的液體從腳背上流出來。
江千優轉身去拿醫藥箱,符百曉和杜利辛也滿地打滾求愛撫的沈說說給刺激的憤憤轉身離去。
陽光的剪影裏。
穆生絕望上樓的身影。
雜物室裏我低頭憤怒怨恨的身影
沈說說在所有人離去後,重新從地麵爬起來,她呆呆的凝視著地麵倒映自己的身影。
三個若有所思的身影,活在陽光裏,而身影卻出賣了光明,倒映出日後頹廢的前景。
透過雜物室巨大的玻璃窗,我看到的天空是蔚藍一片的,直到憤怒降下去,疼痛回歸了神經,我望著腳下流出的一小攤血漬,沒來由的笑了起來。
穆生,這就是我的穆生,一個不顧忌我難過心痛的沈穆生。
**
陳與陌躲在房間裏專心致誌的疊千紙鶴,突然一聲巨響震過來,險些嚇掉了他的七情六欲,他憤怒暴躁的拉開房門,看到的卻是一臉不悅的舒有意。
倒了一杯冰果汁給他,好奇的問“你不是和王七婻約會去了麼?怎麼,被拒絕啦?”
被戳中要害,舒有意冷冷的刺他一眼,一聲不吭的悶著腦袋喝果汁。
知道他現在沒心情和自己貧,陳與陌吐吐舌頭,一聲不吭的坐在他身邊,繼續疊千紙鶴。
圖司黛圖書館裏,許息燈前後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書,溜了一圈後,隨手拿了一本外國名著找了一個清靜的座位上翻看起來,這麼隨便一翻看,落日就從圖書館的巨大櫥窗裏投影了進來,許息燈合起書,望著櫥窗外來往翕動的人群怔怔出神,已經是傍晚了,驀然間才想起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今天來這裏到底是來找什麼書呢?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起來,搖了搖頭,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