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老師就跟學生似得,也是成千上萬的多出來,要放進賀蘭裏?那肯定是堆積如山地攤貨,質量和材質都不符標準要求。”
而沈說說則是表現的非常哀痛,她的比喻“老師就是蓮子中間的那根芯,讓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米蠻貴一直跟在我後麵,一句話沒說,這難免又讓我想起小時候的穆生,小的時候,我總是跟在穆生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其實也不是說不敢,而是我知道,我說話她也不會搭理我,她從小時候就是一副不愛說話的樣子,後來因為沈說說的影響多多少少也會偶爾說那麼一兩句話的。
小的時候穆生喜歡亂跑,經常讓我找很久,找到之後也不忍心責罵她,畢竟要是你對著一張仿佛彌漫大霧的臉,你也會罵不出來的,因為對方根本就會無視你的一言一行,所以你又何必浪費力氣呢。
所以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經常會去街尾的那片開滿野花的小山坡裏找她,小山坡上是一顆非常高大的十月晚紅櫻花樹,櫻樹並不稀奇,稀奇的就是這棵櫻樹的櫻花是朱砂的紅色,特別豔麗,每年秋末都會開滿大大小小的枝椏,香味雖然很淡,但是從很遠的地方依然可以聞得到。
小山坡下是一片血紅的曼珠沙華,每年花開的時候,都不會有什麼人來,因為大家都認為這是很不吉利的花,聽說當年有個人在這裏丟了一粒種子,然後年年繁衍,結果就成了一片茂盛的花海。也有人進行了除雜,火燒也好,灌農藥也好,反正第二年又會開滿一整個山野。
但小穆生卻很喜歡這裏,不是爬進紅櫻樹上睡覺,就是在一眼望不到邊的曼珠沙華的某一個角落裏睡覺,我就有從午後找到黃昏的時候,找到後,見她睡在花海裏的模樣又不忍心叫醒她,隻能為她披件外套等她睡醒,然後就有兩個人抹黑回家的時候,而我就一直靜靜跟在她身後,雖然我一直都繃緊神經感覺身後有些什麼,但還是不放心穆生,畢竟有些時候我領著她走在前麵,一回頭她就沒影子了。
再回想時,也會發現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些曾經真實走過路,沿途觀看的風景,再也不能在同樣的時間裏去欣賞和行走了。記憶其實就是時間活過的證明吧,它把它的生命包裹成記憶的方式,放進我們的生命裏,殘忍的讓我們記住,它曾經活過。
一路走著想著,回過神來,發覺身後的人依然不言不語,也許是緊張也還說不定,畢竟她的身邊沒有一個沈說說,用讓她獨特的方式消除她的不安,我有些憐惜她,試圖跟她說說話。結果話還沒說出,對方就一個踉蹌朝我撲了過來。
反應過來後,米蠻貴立馬抽離環上我腰上的雙手,緊繃著身子不停的道歉,小模樣淚花都滾出來了。
也許是被沈說說欺壓慣了,現在突然有人跟我說對不起,我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一邊說著沒關係,一邊莫名緊張著。
往下瞅了瞅,發現她的鞋帶鬆開了,難怪剛剛會摔跤,我蹲下來將她的鞋帶重新係好,在我蹲下來的時候她的無止境道歉才結束,怔怔的看著我。
係好鞋帶,我半彎著腰替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她笑了笑“我沒有那麼愛生氣的,你隻是不小心碰了我一下而已,沒什麼的。”
米蠻貴的臉紅紅的,又把視線垂了下去。
我好奇得彎下腰盯著她燒紅的臉“幹嘛一直低著腦袋呢,走路不看路小心會摔跤的,你看,剛剛不就是個例子麼?”頓了頓“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啊?”
聽我這麼說,她緊張的擺著雙手,著急的解釋著“不是不是的,我沒有不喜歡你,其實挺喜歡你的,哦不不對不對,我沒有很喜歡你,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也不是這樣的,我其實是喜歡你的,不對不對,我還是不喜歡你的,不對不對我不是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