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白舒武在學校的路上與葉雨荷邂逅。
葉雨荷見到白舒武,笑眯眯的樣子,笑道:“你來了。”
白舒武樂了,也就沒說什麼。兩人繼續走,經過校園外的那條馬路,從校門外看進去,是一排排柏樹。柏樹的附近是一片綠茵草地,草地上坐著男男女女同學們。
葉雨荷沒注意這些,倒是指著不遠處的房子,歎道:“這別墅真是漂亮。我要是有這麼漂亮的房子就好了。”
白舒武聽了,怔了怔,然後說:“這又有什麼,將來會有更漂亮的房子。”
葉雨荷突然問道:“你說你長大以後,還會在南鍾市待嗎?我聽我爸爸說,他要呆在四川不回來了。你說我長大以後,是不是也要走啊?”
白舒武說:“那看你想不想留在這裏啊?”
葉雨荷嘟噥著嘴巴,眼睛半閉半開,有些迷茫,說:“不知道。我總感覺人的一生要多走走,多看看外麵的世界才好。”
白舒武說:“你要是這麼想就對了,老是呆在同一個地方,未免像底之蛙一樣,有些遺憾。”
葉雨荷露出她的小酒窩說:“這倒是!我覺得得過且過就可以了,沒有想那麼多。白舒武,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的理想是什麼呢?”
白舒武一聽,怎麼這丫頭也問起這個,前些王維問了這個問題,怎麼今天葉雨荷也問起來?
沒等白舒武回答,葉雨荷懊惱地自言自語道:“有理想真好,我就沒什麼理想。”
白舒武哼哼笑了笑說:“我也沒什麼理想,跟我老婆在一起,就是我的理想。”
………
兩人繞了一圈,白舒武的心情大好。葉雨荷感歎道:“好像昨天的事情那沒有發生一樣,沒有影響到你。”
但不知道這世界是怎麼了?狐狸的尾巴終究露了出來。在葉雨荷感歎時光飛逝認為前些天的“廁所爆炸事件”已經過去的時候,學校的廣播突然響起:
“同學們,我是周校長,在做早操之前,我占用大家一分鍾的時間,向大家宣布一項決定,鑒於我校初三八班的白舒武同學們,私自闖入女廁所,並將攜帶的鞭炮投擲於女廁所中,炸傷我校女教師,嚴重影響了我校良好的學習風氣和正常的教學秩序,現正我宣布,給予白舒武留校查看的記過處分,以觀後效。”
聽這段廣播的時候,白舒武靜靜地坐在草地上,一言不語。看著無動於衷的白舒武,葉雨荷有些著急了。
葉雨荷感覺她的天都黑了,在純淨的夜裏,純粹的瓦藍裏,多了迷糊不清的雲霧。正如風吹過的地方不會有痕跡,葉雨荷試圖找到飄然覺醒的一部分。
懲罰。
是什麼時候,就是這個時候,疏忽而過在這樣純淨的歲月,葉雨荷幾乎要哭了起來,為白舒武打抱不平:“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們冤枉好人,不是你放的鞭炮的。”
突如其來的判決書在白舒武的心底裏早有了備案,隻不過似乎來得太快了。白舒武看葉雨荷嚇壞了,提起心情,安慰她道:“沒事,沒事,隻不是過留校察看,又不是開除回家教育,有那麼嚴重嗎?”
葉雨荷兩隻拳頭握得緊緊地,大叫:“愚蠢之極!這些人真是愚蠢之極!我突然覺得我們讀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分不清好歹?”
白舒武聽了,覺得葉雨荷的想法有些意思,說:“難不成你開始懷疑學習起來”
葉雨荷停頓了一會兒,亂七八糟說了一通。接著整理了思緒,才放下了語速,一字一句地說:“若想發現真相是什麼,就不能追隨任何途徑。當你在做實驗或是想發現新東西的時候,你的頭腦必須安靜下來,不是嗎?一個充滿著知識的頭腦,隻會阻礙你看到真相。我們最大的困難就是頭腦的活動已經變得過於重要,它不斷地阻礙我們看到真相的事物,我們看到的表現使我們無法看見與已知同時發生的另一個東西。因此知識是虛幻的東西,不學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