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素淨(1 / 2)

外麵下起了雨,大門咯吱一聲響,又咣鐺一聲後,傳來沙沙沙沙的雨聲,雨水打在芭蕉葉上,發出畢畢剝剝之音,像是有女鬼在夜裏發情。

徐雅楠遇害的那天夜裏也下起來了雨。

手銬冰冷,沉重的鐵椅子拴住了我,誰來幫我脫身?明天早上學校的女廁所裏將呈現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麵,難道徐雅楠命中注定會死在女廁所裏?

“還能找到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劉平領著一個穿軍裝的女孩進來,女孩臉如銀盤,唇紅齒白,身姿曼妙,素淨幽雅。她摘下軍帽,甩了一下頭,烏黑的長發傾瀉而下。在我的印象中,普通女兵是不能留長發的,一般都是齊耳短發,能留長發的女兵,應該是文工團的,她腳上穿著黑色半高跟帶扣布鞋,而不是解放鞋,這更加符合我的判斷。

“真倒黴,看了場電影,自行車被偷了。”女孩說。

“請問您貴姓?”劉平和顏悅色,有點客氣過頭了,還貴姓,看來警察和吊絲一樣,看到漂亮女孩也緊張。

“宋天嬌。”

“嗯,天之驕子,好,你自行車是幾點丟的?什麼牌子的?”劉平說。

“幾點?這不知道啊,自行車是鳳凰牌的。”宋天嬌說。

當宋天嬌說完這句話後,我一下聽出這個女孩是誰了,她就是劉平未來的老婆。我不由笑了。

“你笑什麼?”劉平瞪了我一眼。

“笑笑也不行,你這派出所難道不讓人笑?非得看人哭?”我說。

“蔣未生,我警告你,你給我老實點。”劉平說。

“這小孩怎麼了?”宋天嬌看了看我。

“這孩子膽子大得很,竟然綁架老師。”劉平說。

“綁架老師?為什麼?”宋天嬌一臉驚訝。

“為什麼?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她說為什麼了?”我說。

“宋天嬌,你不用理他,這孩子有神經病,牆邊那個老頭是他大伯,也是神經病。”劉平說。

“我不是神經病,你才神經病呢。”我說。

“這麼小年齡,就得神經病了?”宋天嬌抖了一下肩膀上的雨滴。

“姐,我真不是神經病,我是被冤枉的,你救救我吧,我要回家。”我說。

宋天嬌看了劉平一眼,“他說他不是神經病?”

“這小孩神經真的很不正常,他的話你別信,他還說他自己有特異功能呢。”劉平說。

“他真有特異功能?”宋天嬌問。

“這孩子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你別信他的,還是說說你自行車的事吧。”劉平翻了一也筆記本。“宋天嬌,你多大年齡?”

“我知道天嬌姐多大年齡。”我急忙說道。

宋天嬌眨了眨眼,“那你說說我多大?”

“今年是1987年嗎?”我問。

“看嗎,這不是廢話嗎?”劉平說,“我說這孩子腦子有病吧。”

“今年是1987年。”宋天嬌說。

“1987年?好吧,我想想,你別急,”我暗暗自語,“火葬場那一年好像是兔年,應該是兔年。”

“別聽他的,宋天嬌,你的鳳凰自行車鎖了沒有?”劉平問。

“好像鎖了。”宋天嬌說。

“天嬌姐,你今年應該19歲,或者是20歲。”我說。

“那我是19歲還是20歲呢?”宋天嬌嬌滴滴地問。

“21歲。”我說。

“你確定?”宋天嬌說。

“我確定你今年21歲,你比我大六歲的樣子。”我說。

“沒錯,我是21歲,你怎麼知道的?”宋天嬌驚訝地問。

“天嬌,你別聽他的,這小孩是瞎蒙的。”劉平說。

“天嬌姐,我可不是瞎蒙的,我還知道你住在大同街呢。”我說。

“是啊,我是住在大同街,你認識我?”宋天嬌說。

“我當然不認識你了,這是我突然想到的。”我看了一眼手銬。

“這孩子好像真有特異功能呀?”宋天嬌說。

“不可能,他百分之一百瞎蒙的。”劉平說。

“不是瞎蒙的,天嬌姐,我還知道你是部隊文工團的,是跳舞的,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