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有魅力,感覺你很有男人味,很特別。”甄婷婷說。
“怎麼特別?”
“你和酒吧裏其它男人不一樣,他們的眼神醜陋,你的眼神很溫柔,親切,像我的父親一樣,哎,我的父親在我五歲的時候去世了。”
“你很不幸。”我說。
“十一歲的時候,我弟弟也離開了我,他是溺死的,他不會遊泳,他最疼我了。”甄婷婷說。
“是嗎,你母親呢?”我問。
“弟弟死後,我母親瘋了,現在住在精神病院裏。”
“你真的很不幸。”
“我總是夢到船,各種各樣的大大小小的船。”甄婷婷腳放在我的肩膀上。
“應該是你弟弟的死,對你影響很大,在夢裏你總想救你弟弟,可是現實很殘酷。”
“你會夢到什麼?”甄婷婷問。
“我會夢到蛇,很粗的那種蛇,在黑暗的山洞裏穿行,無休無止,從不停留,也不知道它為什麼要走下去。”
“弗洛伊德知道嗎?如果你夢到蛇,應該是和性有關。”甄婷婷腳指撫摸著我的脖子。
“弗洛伊德是心理學家,我當然知道了,我讀過很多心理學方麵的書,他是一個奇人。”
“那我考考你,你知道心理學有多少分支學科嗎?你能說出幾種?”甄婷婷說。
“有多少種?不太清楚。”
“好吧,我來告訴你,有存在主義心理學,人本主義心理學,格式塔心理學、認知心理學、功能主義心理學、結構主義心理學、行為主義心理學、精神分析心理學、社會心理學、認知心理學、發展心理學等等。”
“你很厲害啊。”
“我大學主修的專業就是心理學,抱著這個學科,是因為我媽,包括我也有心理問題。”甄婷婷說,“我大學的時候迷戀弗洛伊德,他的潛意識,在他眼裏,人類隻有兩件事,一是性,二是殺人後性。”
“他是研究性的吧,好像他認為人的很多行為,包括夢,都可以用性來解釋。”我說。
“這是他的泛性理論,受到了後人的批評,其實,除了性,有許多更可能成為人類行為原動力的因素,比如安全感、恐懼和自我防禦。還有就是,我覺得,他對女性心理的假設完全出自男性視角,這是他學術上的硬傷。”甄婷婷說。
“你很有文化,但似乎你的行為好像有點離譜。”
“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就像醫生沒發給自己看病似的,我總是莫名的衝動,焦慮,沒有安全感,或者是弗洛伊德說的利比多這種性能量太多了吧。”
“應該和你童年的經曆有關,你弟弟的死是不是刺激了你?”我問。
“是他,我母親精神崩潰了,我也是,感覺就在地獄之中,我覺得這個世界就是和我對立的,做對的,哲學家叔本華曾說,人在這個世界上遭受苦難,困惑,有欲望和邪惡都是不可避免的。德國還有一位心理學家榮格,曾批評弗洛伊德關於人格為童年早期經驗所決定的看法。榮格認為,人格在後半生能由未來的希望引導而塑造和改變。但是,這在我看來,後天的改變太難了,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