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的燈明晃晃的,突然覺得,這裏安靜的像是黎明時分的天空一樣。
淩萱菲的心一下一下的跳著,這是來到正點之後,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有生命,還是自己。
“看什麼?我臉上沒花,還不快走,呆在這裏等那孫子欺負你?”男子說完,再次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門,這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好像很多人往這邊來。
門外有人喊:“秦勇凱,你今天別想跑,我就是把正點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把你給找出來!”
淩萱菲聽得出來,這正是剛才易柏雄的聲音,心裏本能的又是一陣厭惡。
淩萱菲站起身,扯了扯身上不成樣子的襯衫,看了一眼有些慌亂的那個男子問:“你叫秦勇凱?”
“關你什麼事?”男子十分抵觸,回頭看了淩萱菲一眼,盡管那墨鏡把他的目光全遮了,可是還是有層層寒意向淩萱菲這邊蔓延過來,差一點就讓她感到窒息。
這時候,突然有人推了一下洗手間的門,然後就聽到一個男人說:“易總,這邊洗手間的門被朝裏鎖了,秦勇凱可能在裏麵!”
“給我砸開,今天我要是再放走他,我這易字也該抹了改姓秦了。”易柏雄的聲音再度傳到耳邊,淩萱菲驚恐地看了一眼門,想著無論如何,今天不能再落到他的手裏了。
很顯然,那個男子似乎也在害怕破門而入的人門,眼神在四處瞅了一眼,最後定在了朝路邊的玻璃上。
淩萱菲緊張地看了他一眼,這裏雖然是一樓,可是玻璃外麵就是防盜窗,根本出不去。
那男子似乎不急,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腳踹向了那扇窗子。隨之而來的,是驚心動魄的玻璃碎掉的聲音,淩萱菲眼看著他再次用腳踢開了防盜窗,整個人往窗子上一躍就鑽了出去。
淩萱菲聽到有人拿東西在外麵砸門,情急之下,也跟著那個男子從窗戶往外鑽,聽到身後雷興具在罵:“菲菲,今天你要是走了,就別想回來!”
不知道怎麼的,那一刻淩萱菲根本沒有想那麼多,隻覺得跟著眼前這個男子就會安全,所以不管不顧的鑽了出去。
身後傳來了門破開的聲音,易柏雄帶著幾個手下衝到了洗手間裏,看到了倒在廁所格子間裏的雷興具,大聲叫喊:“他們從窗子逃了,給我追!”
那個叫秦勇凱的男子在前麵跑,淩萱菲緊緊跟在後麵,臉頰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感。可是她也顧不上管,光著腳踩在草叢裏,跟著他像是亡命之徒一樣,不管不顧的往一個方向跑。
跑了大概有十幾分鍾,淩萱菲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腳步慢下來,漸漸跟不上秦勇凱的步伐。
正準備放棄的時候,聽到他聲音清冷地說:“你跟著我幹嘛?我沒錢給你小費,更沒錢包你,該幹嘛幹嘛去!”
淩萱菲捂著胸口,有些錯愕地看著他說:“我知道,我隻是想逃離那裏!”
其實淩萱菲沒說真話,出來的時候,她真的想過,如果他能帶她走,哪怕是風餐露宿,天涯海角,她都隨他去,可惜,他沒有。
兩人跑到的地方是一條公路的橋上,橋下就是川流不息的車流。男人倚著欄杆,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才說:“我走了,你去哪?”
淩萱菲茫然地望了一眼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大不了再回夜總會去!”
“犯賤,除了那夜店,這世界再沒別的地方了?”秦勇凱狠狠吸了一口煙,又將嘴裏的煙吐出來,說了一句。
看得出來,此時他的內心裏比淩萱菲更寥落,一時之間,淩萱菲到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近了不少。
在這個諾大的城市裏,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卻有著同病相憐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