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心都如同那張飄飄揚揚落下的紙一般蕩了下去,隨即視線都集中在了那薄薄的一張紙上,那是一張白色的信箋,然而在信箋的四邊卻畫著大朵大朵紅色的鳶尾花,妖嬈而奪目,顯然這是一張女子所用的信箋,然而這柔和的色調卻讓人也無法聯想到遲未央身上去。
幾乎不約而同的,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遲未錦。
遲未錦身子一抖,鎮定的道:“不是我,我未曾用過鳶尾花!”
頓了頓,看了眼神色微變的遲靖,低聲道:“但姐姐素來喜歡在衣服上繡上鳶尾花!”
其實並不用遲未錦說,整個東池的人都知道,遲未央喜歡鳶尾花,尤其是征南歸來之後,黑色的衣服衣擺邊緣或用暗金絲線,或用紅色的絲線繡著大多的鳶尾花,妖嬈而奪目,卻讓人不敢直視。
東方玥抬手示意身邊的李全安,“呈上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李全安手中的紙移動,然後看著東方玥打開那張紙箋,飛快的瀏覽而過,臉色愈發的難看,他猛的站起來,將紙箋團成一團,扔回李全安手上,“去給遲國公看看?”
李全安恭恭敬敬的將紙箋放在了遲靖的案桌之上,然而遲靖卻依舊看都不看一眼,徑自喝著酒,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有些古怪,誰也不敢說話,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東方玥鐵青的臉色。
一時沒有說話的東方池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道:“遲老爺子,相信你不會不識的未央的字,如果老爺子不信,本王手中還有很多遲未央寫回來的信箋,相信可以給老爺子您一一比對,這裏都是東池的眾臣,大家也都明明白白的看著,但是信箋在此,即使您不看也不能否認遲未央通敵叛國之罪!”
遲靖這才緩緩抬頭,聲音深沉而威嚴,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通敵叛國需要人證物證,請問齊王,你的人證在哪裏?”
見東方池似要開口說話,遲靖滿臉肅色看著東方玥,“沒有人可以冤枉輔國公府,我遲靖問心無愧,將來即使去見先帝也是堂堂正正,若有人敢拿叛逆作文章,東池江山必毀!!”
“大膽!”東方玥忽然拍桌而起,怒道:“這東池江山必在朕的手中越來越興旺,今日遲未央未在,信箋在手,就算你不承認,即使國公爺不知道,也賴不掉遲未央通敵叛國之罪!來人!將輔國公府所有人收監,派人包圍輔國公府,查抄家產,所有丫鬟仆從一個都不許離開國公府!”
禁衛軍一陣騷.動團團圍住的了遲靖和遲亦德的兩張桌案,柳月娥嚇得一聲驚叫但是卻見遲未煙飛快的靠近她,隨即便沒了聲音。
殿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誰敢?”
未央依舊一襲黑色長袍大步從殿外走進來,束的高高的發絲上尚且還帶著些為感的露珠,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急匆匆趕來。
她快步走到遲靖的桌前,一把抓起桌上已經有些皺的紙箋在手中團成一團直接扔到東方玥的身前,“這不是我寫的!”
紙團打到東方玥的身上滾落在案桌之上,所有人都嚇傻了。
“放肆!”東方玥大喝一聲,手掌從桌上一揮,所有的東西都朝著未央飛了過去。
未央身子一轉,輕巧避開,語帶嘲諷,“怎麼?陰謀被人發現了惱羞成怒?”
所有的人都以為未央瘋了,她卻桀驁的直視東方玥,眼底帶著濃濃的不屑和嘲諷,沒有絲毫的畏懼。
東方玥雙手壓在桌上,握緊成拳,“遲未央,你找死!”
未央卻轉向東方池,“東方池,你憑什麼認定這是我寫的通敵叛國的罪證?”
她死死的咬著通敵叛國四個字,眼神冰冷,仿佛從寒冰之中破冰而出的美人魚,有如同黑夜中長成的罌粟,帶著致命的危險,那眼神中明明白白透出來的殺氣帶著一種冷然的警告。
東方池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先看下這是不是你慣用的紙箋?”
“不用看!”未央眼都沒眨,“你覺得我會用這麼柔和的紙箋嗎?”
未央抬起手,掌心中有著薄薄的繭,“我的手是握刀的,不是握著筆在這花花綠綠的紙上悲風秋月的!”
東方池臉色一變,“遲未央,你敢說齊王府裏那些情詩、那些花箋情信都不是你寫的?”
未央依舊臉色平靜,“不是!”
她沒有說錯,以前的遲未央一心戀著齊王,可是現在的遲未央不一樣,她對東方池沒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可以上的說是不屑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