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池一揚手扣向未央的手腕,手往前卻一個落空,帶著整個人也往前衝了一下。
他一抬頭,看到東方臨將未央拉至身側遠離了他手臂所及的範圍。
東方臨黑眸幽深,直視東方池,“王爺沒有聽到遲將軍的話麼?如果沒有聽到,本王代她再重申一遍!”
“那-些-信-都-不-是-她-寫-的!可聽清楚了?”
東方池臉色鐵青,“遲未央,當初你追在本王身後不放的時候,執意要嫁作齊王妃的時候,天天賴在我王府的時候你都忘了?你忘了可這整個盛京的人都記得!”
未央輕勾唇角,“那時候年輕不懂事,才會瞎眼看錯了人!”
淡淡的一句,直視東方池卻將過往的一切都推的幹幹淨淨,是的,那時候的遲未央確實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一個處心積慮想要把自己推上死路的人。
東方池感覺到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而去,有那一刻刹那,眼前神色冰冷的女子多年前邊關那個將他抱在懷中取暖的女子融為了一體,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是為了皇兄還是為了給遲未煙報仇,他都不能讓遲未央和東方臨離開西山。
他斂了所有了情緒,冷冷看向遲未央,肯定的道:“你不是遲未央,你是誰?如果你是,現在在這大殿之中摘下你的麵紗!你若不摘,整個國公府便是通敵叛國之罪!”
未央將手移至自己的麵紗,麵紗下這張容顏有多傾國傾城她比誰都清楚,她看向東發臨,對方則靜靜的凝視她,沒有開口替她辯解,也沒有任何的多餘的動作,然而卻讓未央的心陡然一定。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擇攀岩上西山,隻是在經過那個洞穴看到周圍的東西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的選擇終究沒有錯,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喚醒自己心底的殺意,她也不會發現東方臨在身後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這些天再連環的暗殺之中死掉的官員,無一不是劉大人一事上曾經用言語褻.瀆過她的人,有的人也許隻是說了一句話卻最終快不過東方臨的刀,有些甚至是攝政皇黨派之人。
“怎麼?你不敢?”東方池步步逼近,與未央不過一步的距離,他壓低聲音,以隻有他自己和未央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聲道:“遲未央,當你將煙兒推入死人坑的時候可曾想過有這一天?”
未央一震,她一直以為東方池是因為厭惡她而次次都想要置她與死地,可是卻沒想到一直都是因為遲未煙,也難怪,霸占了別人的身份和東西,自然是想要殺人滅口才能享受的安心,可是她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還是死在了。
“罪有應得!”未央低斥一聲,忽然抬頭看向東方池,“東方池,如果你發現你認錯了人你會怎麼辦?”
東方池不解的看著未央,片刻感覺到身後的東方玥輕咳了一聲,他飛快的斂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冷嘲道:“不要妄圖用一些假設來迷惑本王,今日,你若摘下麵紗不是遲未央,輔國公府便是欺君之罪,你若不摘,那麼便是通敵叛國之罪,二罪擇其一,你自己選擇吧!”
未央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東方池,你不要後悔!”
東方池冷笑,“本王絕不後悔!”
隻要能煙兒報仇,他沒有什麼可後悔的,直到多年以後,每當東方池想起此刻未央冷然而憐憫的眼神才知道那其中的寓意,可是如她所說,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他自己選擇了自己的路。
未央嘴角一勾,指尖一揚,指向人群中的方柳意,“想不想揭下我的麵紗?我給你一次機會!”
方柳意眼中泛光,瞟了東方池一眼,“好!比什麼?”
未央雙指放於口中,一聲長哨,追風一聲嘶鳴躍至未央身前,她揚臂指向前方黑漆漆的密林,“我讓你三馬之距,若到密林之尾你可與我並行算你贏,我摘下麵紗,留你一手一腿,若你輸了.....”
視線緩緩從方柳意臉上滑過,帶著不言而喻的殺氣。
方柳意身子一個哆嗦,飛身躍上侍衛牽來的馬,像是鼓勵自己一般大聲道:“我一定會贏得!”
說完,她狠狠一抽馬背,胯.下之馬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直射而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未央深深看了一眼東方臨,隨即轉身策馬溶於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