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路地處縣城繁華地段。“華盛洗腳城”幾個字高高地懸掛屋頂。遠遠看去，顯得十分刺目。
吳小寶顯然是洗腳城的常客。他們一進大廳，身穿筆挺職業裝的部長就迎了上來，問他們有沒有熟悉的技師？吳小寶一副醉醺醺的姿態，走起路東倒西歪，思維卻異常清晰，點了“88”號和“118”號。他們被谘客引進包間，剛坐下，“88”和“118”就來了。劉超一看，兩個身材和長相都很標致的青春美少女。
吳小寶指著“88”說：“你——幫我開個按摩的小單間。我要按摩。”
吳小寶臨走時用力拍了拍劉超的肩膀，笑道：“兄弟，這裏的小妹個個都很靚，機會難得，好好放鬆一下，我請客。”
有人抬進來一隻木桶，木桶裏冒著熱氣。一層霧騰騰的白煙，讓劉超有些玄暈。按照“118”的要求，劉超脫掉鞋子、襪子，把腳伸進木桶，燙得他呲牙咧嘴地叫了一聲，又拿了出來。
不知什麼原因，“118”臉紅了一陣，輕聲說道：“看來大哥很少來這種地方。”
劉超實話實說：“第一次。”
“大哥，你看上去很正統。不像有些人，有幾個臭錢，囂張得不得了。”
“我沒錢。”劉超實話實說。
“118”抬起頭來，笑了。說了聲“我又不向你借錢，幹嘛裝窮”，說完又專注地按劉超腳上的肌肉，力道恰到好處，很舒服。劉超注意到，她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笑起來很清純。這個年齡，應該還在大學讀書。
“你幹嘛不去讀書？”劉超問。
118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來笑了，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家裏沒錢，怎麼讀？”
這時，劉超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極為愚蠢的問題。正如一個典故，大臣向皇帝報告天下鬧饑荒了，餓死很多人。皇帝不解地問“何不食肉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劉超不敢問下去，怕問出一段辛酸史來，弄得心裏難受。“118”號左一句右一聲地叫他“大哥”，更是讓他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劉超閉著眼睛享受小姑娘頗具力道的手指在頭部、兩肩、手臂、背部、大腿上遊走。小姑娘幹事很專注，也很專業，看來幹這一行已有些時間。正在劉超昏然欲睡的時候，手機響了，音樂是部隊常唱的“一二三四”歌。
“超，你在哪裏？爹暈倒了！他說很多天沒洗澡，硬是要回家洗澡換衣服，我就送他回家，沒想到，他洗著洗著就暈倒在地上！”
林靈急得快哭起來。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
事發突然，如一盆冷水潑到劉超身上，酒醒了。他快速穿好鞋襪。“118”號無不遺憾地說：“還不夠鍾啊。”
“沒關係。錢我照給。”
“118”號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劉超到收銀台去付錢。收銀台的小姐說：“你的錢已經結了。如果有什麼其他服務費用，你直接和118號結算。”
“其他服務費用”指什麼？劉超沒有心思去揣測。“118”號很美很清純，一直把劉超送到大堂門口。劉超覺得很抱歉，這麼美的女孩，相處了不到半小時，她留給自己的印象實在太好。
“大哥，歡迎你下次再來。”“118”向劉超揮了揮手，然後輕聲說道：“你也可以叫我小倩。”
“小倩。”劉超說：“我記住了。麻煩你們告訴我朋友，我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