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超主動打通陳九柏的電話,陳九柏聽到劉超的聲音,顯得格外熱情,竟以兄弟相稱。
“劉老弟啊,近來實在太忙,工作事務太多,等有空,我一定上門拜訪,請你喝一杯小酒。”
劉超可以想象陳九柏那種如沐春風的神態。
但劉超相信,陳九柏的短處在自己手裏緊緊捏著呢,諒他也不敢對自己怎樣。憑常識,對於捉住自己軟肋的人,一般有兩種對付辦法,一種是和他成為朋友,很知心的那種,讓他下不了手。還有一種就是殺人滅口。讓他永遠閉口。但陳九柏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了沉默。沉默是金。
“劉超老弟,如果你方便,不妨過來聚聚?我們單位的食堂質量是上乘的,如大賓館差不多。”陳九柏邀請道。
“豈敢,豈敢!”
劉超想拒絕他,想說“上次赴文奎的宴,差點被姐妹花弄死”的“鴻門宴”,但還是忍住了。冤家宜解不宜結。憑感覺,陳九柏這個人雖然壞,但還是可以利用的。這時,辦公桌的固定電話響起,是曾進泉的手機號碼。
曾進泉在電話裏大叫道:“超哥,不好了,李燕在海怡大廈被流氓纏住了。你快來救救他。”
“好,你等等。我馬上到。”
陳九柏似乎聽到劉超辦公室固話的聲音,關切地問道:“超老弟,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劉超答道:“也沒什麼事。我一個小老鄉的女朋友在海怡大廈被流氓纏住了,我去擺平他們。”
陳九柏連忙製止道:“別,你別去。那種小事哪能煩你出手。我一個電話搞掂他們。”
果然,東城派出所所長梁偉鋒接到陳九柏的電話,親自帶領幾名警察,五分鍾以內趕到現場,抓獲了三名尋釁滋事的小流氓。劉超還沒來得及答謝陳九柏,曾進泉和李燕已經到達他的辦公室。
原來,曾進泉和李燕是去海怡大廈買衣服。李燕一件件地試穿著各種各樣的款式,終於選定了兩款新衣。就在他們結帳準備走人時,走過來幾個小流氓,說李燕是其中一人的女朋友,要強行帶走。曾進泉上前理論幾句,被一頓猛揍,連鼻子、嘴巴都被打出血。劉超問這些人有什麼特征,李燕回憶說:“其中一個人長相凶蠻,臉上有一道清晰的刀疤。另外幾人都叫他印哥。”
王印?郝大虎的手下?上次去“今生緣”收保護費的正是他。看來,自從曹鴻斌倒台,海珠市的黑暗世界也在麵臨洗牌。這是一個常人看不到的世界,卻和普通人息息相關。這些人欺善怕惡,強買強賣,逼良為娼,幹盡了壞事。要不是劉超的麵子,李燕很可能被這些人當眾擄走,後果不堪設想。而且事後他們會把證據清除的徹底幹淨,叫你投訴無門。想到這,一般正義感油然而生,準備去見一見這幫兔仔子。不為什麼,就是要為李燕和曾進泉這樣的普通人出一口惡氣。劉超聽完李燕的彙報,立即和她一起把曾進泉送到市人民醫院檢查,辦理好相關手續,他才獨自駕車向一個他曾經熟悉的地方飛駛而去。
東城派出所。
劉超在裏麵呆過,知道是怎麼回事。梁偉鋒聽說通洲集團老總劉超來了,便親自到大門口迎接。他似乎已經忘記當初是怎麼把劉超抓進來的,還讓兩個同事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打得劉超想吐血。
梁偉鋒的腰間別著手槍,頭發梳得很有型,看上去很有精神。劉超從他那滴溜溜的眼神判斷,這是一個很善於觀顏察色的家夥。
梁偉鋒客氣地伸出手來,緊握著劉超的手,用力搖了搖,顯示出他的誠意:“劉老弟,這點小事還麻煩你親自來?交待一下不就得了?九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劉超問道:“那幾個家夥關在哪裏?為首的是不是一個叫王印的人?”
“是的。他們在拘留室。小張,過來,帶劉總去探望一下那幾個人。”
他刻意用“探望”兩個字,陰笑了一下。劉超明白他的用意。這叫“以黑製黑”。老手法了。果然,王印和另外兩個小嘍羅戴著手銬,半懸空吊在鐵窗上。王印看見劉超陰沉著臉走進來,而隨行的警察突然間在門口消失了,知道大事不妙,顫微微地問道:“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