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個瞄準目標的,正是張岩的班長,他和不遠處戰友同時扣下了扳機。可在他扣動扳機前的零點幾秒,張岩跳過來擋住了敵人的槍口,也擋住了自己的子彈。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的神經,根本來不及停下彎曲的手指。
鮮血從張岩後心汩汩流出,很快就將衣襟打濕大片,他的呼吸漸漸變得無力,身體軟綿綿的癱在地上。
可在失去知覺之前,他用盡全身力氣,回頭看了班長一眼,露出發自內心的笑顏。至於笑的原因,估計是想讓班長堅強的活下去。
“小岩!小岩!你快醒醒小岩!”
看著自己帶了一年的小兄弟中槍倒地,班長瘋了一樣衝到近前,一麵幫忙堵住後心的傷口,一麵拚命的呼喊,希望懷裏的年輕人能夠醒來。
很可惜,再濃重的兄弟感情也不是靈丹妙藥,很快張岩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臉上帶著笑容的屍體。
他的致命傷,來自於後心,肋下隻是普通貫穿傷,沒有傷到內髒,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整件事情裏,張岩為了保護戰友,擋住敵人的槍口沒有錯;而班長,在第一時間向敵人開槍更沒有錯,隻不過結果出乎每個人的意料。
張岩沒有錯,班長沒有錯,那隻能說,這是件悲劇中的悲劇,出錯的隻是這個該死的世道。
戰鬥已經結束,另一個偽裝成屍體的影子,被他身後的一名戰士擒獲。短短的幾秒鍾,兩個敵人各開了兩槍,三名戰士被擊中要害,一名沒有擊中要害的戰士最先死去。
本以為必勝的戰鬥,瞬間一死三重傷,讓每一個戰士幾欲發狂。熊毅也不管自己傷勢有沒有痊愈,拎起一把步槍就衝到洞口,將子彈一股腦兒的射出去。
狹窄的通道,濺起一朵朵血花,慘叫求饒聲不絕於耳。原來,在兩個影子發難的同時,敵人又組織起七八個人爬進通道,當作第二批犧牲品。
熊毅一個彈夾打光,敵人才開始反擊,子彈打在密道之上,濺起大片大片泥土,卻沒能傷到熊毅分毫。
當其他戰士拎著槍來到洞口之時,熊毅反倒是恢複冷靜將他們拉到一邊,臉色凝重的說道:“不要和他們硬拚,趕快檢查傷員的情況,送去醫務室治療,能救回一個算一個。小高,給我往洞裏倒汽油,老子不燒死他們也熏跑他們,留給巷道出口的喪屍兄弟對付。”
三個重傷員,子彈都打在了要害位置,但是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要他們性命,如果現在送去醫務室交給劉醫生處理,還有活下來的希望,雖然很渺茫,但希望就是希望,必須拚盡全力去爭取。
依照熊毅的命令,小高和另一名戰士,從掩體後搬來汽油倒入密道,其他戰士則簡單的幫傷員止血,然後用最快速度背著他們去醫務室搶救。
所有人都動作起來,除了仍然抱著張岩屍體默默流淚的老班長。悲劇不僅僅是死者的悲劇,活著的人往往更加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