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有勁兒,隻是一種感覺而已,懷仁的身體需要長時間休養,一碗十全大補粥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他還得虛弱的在床上躺些日子。
身體雖然還是那樣半死不活,但吃飽了之後,懷仁的精神好了許多,對趙大柱那張破嘴,基本上也能達到免疫狀態。
“老大,吃兩碗就行了,吃多了你胃受不了。而且飽暖思銀欲,你這自己又動彈不了,我怕明天給你搞衛生的時候,看見什麼辣眼睛的東西。”
在基地裏,很少有人和懷仁開玩笑,因為一百多號幸存者都看著呢,懷仁必須保持領袖的威嚴,否則久而久之,隊伍就會難帶。
現在則不同,懷仁與趙大柱身處市中心,而且趙大柱還是懷仁的生死弟兄,說起話來也就沒有什麼顧忌,純粹是兩個年輕人吃飽了沒事幹,飯後的消遣小活動。
而很明顯,在這種小活動中,懷仁屬於劣勢的一方,他現在失語說不了話,用文字表達和用聲音表達相比,當然會吃虧。
可即便吃虧,懷仁也不能不反擊,他拿起圓珠筆在寫字板上寫道:“我看剛才那兩個小護士不錯,你要是不想幹,就讓她們兩個來幹,你老大我也好好享享福。”
“老大,就你現在這個虛弱不堪的身體,就算把四大美人兒扔到你懷裏,估計你也什麼都幹不了。要是真讓兩個小護士伺候你,心急什麼都幹不了,還不得把你再急出病來。”
鬱悶,很鬱悶,懷仁這虛弱的身體,又被趙大柱調侃了,而且關鍵是他說的還是事實,讓懷仁無力反擊。
鬱悶之下,懷仁隻得將圓珠筆扔到一邊,閉起眼睛、放鬆身體,吃飽了就睡真的很舒服。
懷仁睡著了,睡夢中,他見到了老娘,而老娘卻不是平日裏的和藹模樣,橫眉冷對的看向自己,好似看的不是兒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見老娘這麼看著自己,懷仁想要問怎麼回事,可他隻能幹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沒辦法問老娘這麼看向自己的原因。
夢中的懷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不出話,他在渾身上下翻找起來,想要找到紙筆或者手機,寫出此時心中的疑問。
然而夢中的懷仁摸索了半天,都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反而是在身後背包裏摸出一枚炸彈,炸彈的計時器上,顯示著血紅的數字三,不是三小時不是三分,而是三秒。
當懷仁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三變成了二,二變成了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渾身冒著冷汗的懷仁從夢中驚醒,周圍則是漆黑一片,夜已深。
趙大柱睡在旁邊的病床上,鼾聲大作,而在懷仁的手邊,放著根尼龍繩,繩子的那一頭綁著趙大柱的手腕。眼下懷仁發不出聲,如果晚上有什麼需要,隻需拽繩子,就能把趙大柱叫醒。
聽著趙大柱的鼾聲,懷仁並沒有拉繩子的意思,這位兄弟雖然嘴欠一些,但是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現在又寸步不離的照顧自己,沒有特殊的事情,懷仁不會打擾他休息。
夜色漆黑,不管是樓道裏還是窗外,全都沒有燈光,這種環境往往會給人的心理造成壓力,特別是懷仁剛才做了那麼奇怪的一個夢。
在現在懷仁的記憶中,沒有老娘發布的廣播,沒有和老娘通話,沒有鄭然以老娘做要挾,更沒有,他弄巧成拙的炸死了老娘。
在懷仁的記憶中,老娘和後爹還處在生死不知的狀態,而這個夢,也沒勾起他暫時失去的記憶。
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中,懷仁隻能把它當作一種不好的預示,預示著老娘可能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剛才是在給自己托夢。
躺在病床上,懷仁感覺很不舒服,可是以他現在的身體,卻改變不了位置,沒有辦法讓自己舒服的入睡,隻能在漆黑的夜中胡思亂想。
而此時,寫字樓十二層的燈光還亮著,鄭然找了十個人類,輪流教她識字,這時候喪屍不用睡覺的優勢便展現出來。
鄭然識字的過程是很吃力的,但隻要下功夫,對喪屍女王而言,認幾個字根本就不叫事兒,於是乎她的文化水平飛速的進步著。
六七個小時下來,鄭然已經將大概一千多個字,印在了腦子中。對於這個效率,現代人也許覺不出什麼,畢竟大家從小時候就接受教育,把識字當成了很平常的一件事,似乎從沒注意過其中的難度。
不管是對一個毫無基礎的人類,還是一個毫無基礎的喪屍而言,這都算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效率。正常的教學,小學生要想認識一千個字,沒有一個學期絕對認不下來。
因為鄭然真的想和懷仁單獨交流,所以在這件事情上特別用心,這才會爆發出如此的效率,六七個小時認識的字,相當於小學生一個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