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來了,來的那樣輕巧,煩燥熾熱感覺未盡,夏天的灼熱仍有殘存,但很快被冷秋的涼氣所湮沒,衝散,瞬間清爽怡人,心情為之爽快,然而卻被幾場冷雨洗滌淨盡,短暫的清爽過後,冷肅卻慚慚侵人肌膚,痛人心脾。落葉紛紛,散了一地。殘陽從樹葉裏透射,一束束撒滿斑駁,如刀刻在大地,勾出一道溝壑。掬一束殘陽,把一冷冷的陽光捂暖,透露著生活的希望;秋風在耳邊嗚咽,秋蟲隱在枯黃的草叢,苟延殘喘,與日子做著垂死的掙紮,到處是刺耳的哀鳴;圓月悄悄爬上枝頭,冷眼看著世間的炎涼,由圓缺到圓滿,鐫刻著日子的流淌。寒霜過處,白皚皚,清冷的晨曦,透露著尚存的一絲暖意,嬌嫩的麥苗,蔫蔫的忍受著冷烈的前奏,冷霜隻不過是冷的使者,寒凍還在後頭,那急切的雪花已經飄灑在北國的疆土,任意的摧殘著大地。一股襲人心脾的寒氣悄悄的席卷而來,北風的呼嘯,顯然是它在怒吼。寒鴉在枝頭卷縮身體,抖動驚悚的身體,黑色的羽毛在黑夜裏閃閃發著光,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大地哆哆嗦嗦的小鼠,寒風夜襲,吹飛了寒鴉,逼退了小鼠,似乎大地最後的一點生機也磨滅了。參天的老樹在風中搖曳,枝丫碰撞在一起,嘎嘎直響,像似地地獄的門已經打開;昏暗陰冷潮濕,屍氣溢出來,田裏的鬼火,若隱若現,好似無數幽魂,肆意的遊蕩;狂燥的狗在嚎叫著,竟像撕心裂肺的哀嚎。像是在夢魘,無法喘息的心髒狂跳不止,心髒的跳動顯示著對死的恐懼,更是對生的不可確定的驚恐。如喪屍出籠,窒息的空間,沒有一絲生的氣息。無數的喪屍張牙舞爪,淒慘的拖曳著沉重的屍身行走在無人的街港。眼前的人或者屍,竟在一瞬間撕裂開來,驚恐的逃竄,夢魘裏無法挪動身體,身後竟是殘肢斷臂。夢醒時,卻無盡汗水直流,驚魂未定,瞳孔放大,心髒咯咯噔噔直跳下去,四周的黑暗再次襲來,不知置身夢境,還是現實。卻傷痛起來,無聲的飲泣。兒時的夢裏,時有大石頭壓身,卻也不竟如此血腥,隨著歲月的流逝,陰暗在身中滋長,竟有了不能喘息的夢魘,且是愈烈起來。時常想,並沒有那般惡劣,陽光總是有的,苟延殘喘尚是能夠,如剛抽芽的小苗,越發的想吸收汁液,伸直身體向下,向下,再向上,向上。狂風過處,雖肢體殘缺,尚能有一息生的希望,根枝尚在,夢魘裏,尚是無處可逃,卻還是要掙紮的,在夢醒的那刻,喪屍並不能得手。真理裏的假象,總能找到破綻,埋沒的真理,卻也是真理。明眼的可以是非顛倒,卻不能將心中的陰暗抹去,是是非非,時間會做出公正的裁決,這種裁決可能並不在人間,卻在夢魘。寒風過處尚存暖意,用冷冷的身體去迎接,把它捂出更暖來,然後釋放,漫延!
54、寒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