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落下,南方大陸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炊煙寥寥,鳥獸歸巢,經過一天的勞作,村人都顯得疲乏,漸漸安靜下來。
“小崽子,你給老子站住”
村北一間破草屋的大門應聲而破,灰頭土臉的那麼一個人就從草絮堆裏竄了出來,滿臉鍋黑,勉強能看出是個少年郎,嘴裏還叼著個大白饅頭,村民緊追而出,一把扔出一個燒火棍,奈何少年身手頗好,一個閃身就出了院門,七拐八拐不見了蹤影。
村人站到院門口,看著少年消失的身影,嘴裏咒罵了幾句,歎了口氣隻得回身去收拾了。
少年名念道,和兄妹三人是住在村邊破廟,本都是原來法雲老和尚收養的孤兒,老和尚粗通醫術,又有廟裏幾分香火錢,艱難的拉扯著三個孩子長大,日子雖苦卻也過得去.
奈何兩年前,山上來了夥馬賊,頭領受了些傷流竄至此,抓來老和尚為其療傷。診治後,老和尚和其長談勸其行善,卻不知觸了什麼痛處。被其一刀斬了,扔到山裏喂了走獸。
自此駐紮在了山上成了山匪,定期下山向村裏索取糧食錢財,村民苦不堪言,破廟裏的三個孩子又成了孤兒。
起初還有人念老和尚恩情給他們送些吃穿,被馬賊聽說這三個孩子是老和尚收養的,把那人在村口懸了三天三夜,等馬賊回去後,急忙救人下來的村民發現這人早沒了氣息,自此再也沒人敢管這事。
村裏和破廟還有些距離,念道回到廟裏已然是夜深,廟裏黑漆漆的,也不像有人在,念道喚了兩聲才有些動靜,見是念道回來了,就看兩個身影飛撲過去。
“念哥,我想死你了”女孩脆生生道。女孩十二三歲,有些麵黃肌瘦,頭發亂糟糟的像稻草堆一樣,卻掩不住隨著年齡增長顯出來的幾分清秀。
“我,我也想你了”一旁的男孩也跟著附和著,剛說完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念道刮了刮他的鼻頭,“想我,你是想這個了吧,來~你們吃吧,我吃過了.”
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個饅頭,掰成兩半,塞到了兩個孩子手裏。
廟裏這幾個孩子,念道是老大,排行老二的女孩叫念柔,老三叫念林,三人的名字都是老和尚扒著古書起的,本有村民說給三個孩子起道號就是了,但是老和尚卻不想讓他們隨自己做出家人,想給他們三人自己決定。
廟裏早就沒了什麼桌椅,三個孩子點起了蠟燭,這裏之前是有香火的廟,所以蠟燭還是有一些的,不過事到如今也沒剩下多少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
空蕩蕩的破廟裏響起了孩子們的讀書聲,這是老和尚在世時的要求,睡前必須讀晚課,奈何孩子們實在讀不懂那些個經文,老和尚隻能退而求次,讓孩子們讀讀詩書,也算不荒廢人生。
讀完書便是深夜了,把兩個孩子安頓睡下了,念道偷偷溜到了後院裏,抓起水瓢就對著水缸一頓猛灌。在村裏貓了一天才搶了個饅頭,哪有餘糧自己吃.
多喝些水權當是祭五髒廟了,隻得明天起早去山上摸些野果,希望不要碰上那些個山匪或者野獸.念道心裏這麼盤算著時背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猛然一回頭卻發現是念柔站在身後。
她從懷裏摸出黑不溜秋的小半塊餅很是大方的遞出去
“哥,我就知道你沒吃,這有昨天的餅我省下來一點,你吃!”說著嘴角露出了皎潔的笑。
葉辭看著她,眼角不自覺的有些發酸,老和尚走了後就他們三人相依為命,老三還小,老二一個女孩子家也不能拋頭露麵,就靠他一個人帶著他們討生活.沒人想到他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總是故作堅強,遇到被人這麼關心差點眼淚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