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平凡的小村莊。沒有高山環繞,人口也就百餘人,比起滄明遠的村莊還要小。青草蔓延向天際盡頭,一片片林木也綻放出新芽。這裏大多數人家隻有茅草屋,好一點的可以居住到茅草和泥土搭建的房子裏。這裏的人很簡樸,很和善,以種田和養殖為生。這裏,是一處美麗的地方。或許是他們的善良和淳樸引來了仙神的眷顧,這一天,那青草搖擺,帶來一陣陣清香,隻為了能迎合她的芳香;陽光落於身後,隻為突出那一人的美麗芳華;那樹梢的雨露垂落,隻是為那一眼亂了心扉。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雙十年華,柳葉初生的秀眉,春波秋水也要遜色的眼眸,朝霞映雪的麵容,就是那春風也要為其折服。白色的絲綢握著那染墨的瀑布,那一絲絲的擺動讓多少春芽低下了頭。淺綠色的衣衫若與大地相合,仿若她就是那草木的公主。她蓮步輕移,速度卻不慢,很快便來到了村莊。她的到來引起了整個村莊的轟動。她帶著一絲新奇地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畜。靈動的眼眸讓人舍不得離開視線,她膚白如玉,音如絲樂。孩童們好奇地遠遠看著她,長者們則是恭敬地聽從她的吩咐。她腰間一個圓形玉佩上那龍飛鳳舞的“尤真”二字顯示著這是一位大人,一個本不可能來到這個偏僻村落的尤真宗的大人。這個村莊有其自豪的一點,那就是其屬於尤真宗的勢力範圍,而尤真宗是他們聽說過的最大宗門。那些尤真宗的大人們每年都會到其勢力範圍內的大城市辦事,或懸壺濟世或挑選弟子或采購買賣。他們這類普通而幽深的村莊處於一種尷尬的地位,因為就算是那些曆練的弟子也多是到一些城鎮去,這裏作為尤真宗的管轄村落,反而不如其他小宗門的村落受關注。但而今,竟然有天仙般的女子來此,自然驚動了這個小村落的所有人。女子很友善,她來這的目的也很簡單,和其他到城鎮去曆練的某些弟子相同,那就是當一回仙醫。女子坐在這個村落的鎮村之寶——一塊玉石之上,手上綠光點點,水光迷人,顯然是一位同修木元和水元的修元者。一般的元醫所修要麼是木元,要麼是水元,而這女子兩者皆備。再加上她那熟練輕柔的動作,親切的話語,那玉佩代表的身份,自然而然地被村中之人稱為仙醫。這個普通的村落大多數人都是無等級的修元者,甚至一些人連修元者都不能算,自然會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普通的毛病對這個女子來說容易至極,以她的靈元之術往往在人體內環繞個幾周天就“藥到病除”了。就算是那幾個較難處理的疑難雜症也隻是多耗費了她半柱香時間,剩餘的時間她則是替那些身體健康的人檢查種子,清除種內汙穢,指點迷津。“明遠,你怎麼不去呀?”王大嬸的聲音傳來,將躲在屋角觀看的滄明遠拉了出來。王大嬸對滄明遠這一戶人家很是照顧,他們去年年冬第二場雪後來到這個村莊。來時,這三個人都衣衫破爛,容貌憔悴,王大嬸很難想象在尤真宗的勢力範圍內還有這樣的逃荒者。他們衣衫單薄,可憐兮兮,很快便被這些淳樸善良的村民收留。這一戶人家,中年男子名叫王管,女人很漂亮,可叫什麼沒人知道,但大多數就叫她王家婆子或者王管媳婦。他們有一個外戚侄子,這個侄子總是寡言少語、木訥老實的樣子,不過幹起活來卻任勞任怨,這樣的孩子自然受到人們的憐惜。都是王姓之人,王大嬸對這家人照顧有加,不僅送了衣服被褥,還送了米菜。這一戶人家的過去沒有人知曉。那一天滄明遠躲在山坳裏,靜靜地等待著王閑事的歸來。幸運的是沈江東果真放過了女人,而王閑事也找到了她,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三人彙合了。他們經過多天的趕路,輾轉多次,在第二場雪後來到了這個幽深而普通的小村莊。經過兩個月的相處,這王家侄子,也就是滄明遠,漸漸活潑起來了,和其他的孩子也常在一起玩了。雖說有時還是有些孤僻,可也有了不小的進步。可現在這樣一個重要的大人物來此,滄明遠遠遠地躲著,這是對大人物的不敬,可王大嬸又舍不得責罵他,隻得開玩笑說:“怎麼,見人家仙醫長得漂亮,我這大侄子還害羞了不成。”滄明遠本就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確實有些害羞,經過王大嬸這麼一說,更是羞得又縮回去。這邊一鬧,對於那個仙醫來說還不是很清楚地就能感知到?見那孩子害羞,這仙醫便站起身,來到這最角落也是最後的一戶人家。“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你怕我嗎?你有修元嗎?要不要我給你檢查檢查。”女子明眸皓齒,聲音輕柔,她站在滄明遠眼前,那周邊的所有景物都失去了色彩。滄明遠本想皺頭,可卻表現出了平靜的麵容。他低下頭,怯生生地說道:“我叫滄明遠,會修元。”他可不敢讓仙醫檢查,雖說元教者沒有檢查出他的空元空間,但是一看就知道這個女子要厲害的多,萬一被她查出來不知是福是禍,滄明遠可不願冒這個險。“來,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檢查檢查。”女子動聽的聲音聽到滄明遠耳中,可讓他嚇了一跳。他趕緊把手伸到背後。仙醫樂了,她不是沒有見過害羞的孩子,可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敢如此不配合的人她倒是第一次見到。尤其是滄明遠本欲皺眉的神情被她看得清清楚楚,更是好奇,故而也不願意再廢話,直接將手放到滄明遠的肩膀上。滄明遠急忙掙脫,可卻無論怎麼動都掙脫不了。王閑事和女人自然看出了滄明遠的不願意,可卻不敢有任何動作。一大片濃烈的火焰從滄明遠的肩膀上轟然湧出,嚇了滄明遠和王大嬸一大跳。再看那仙醫,任由火焰染身,卻毫無影響。滄明遠驚奇地看著女子,這一望就動了心扉。秀美的麵容,認真的神情,輕靈的眼眸,還有那在火場中自然隨意的樣子,都讓滄明遠心顫。與此同時,他心裏更是害怕,空元空間是他的秘密,他不知道這個女子能不能探查出來。他不知道如何隱藏空元空間,隻能任由其顯露在種子內。仙醫望著滄明遠的吃驚自然而然地笑了,這一笑,花容失色,春風停歇,陽光暗淡。她輕啟朱唇,緩緩說道:“有些雜質,不過火焰品質還湊合,再進一步,你就可以達到華元一階了。”說完,精純的木元和水元湧入了滄明遠種內,旋轉了幾個周天,帶走一團夾雜著些許七彩的黑色汙垢。仙醫手一揮,從那還在她身上晃動的火焰抽出了一縷,緩緩說道:“這一縷火焰不錯,已經達到了一階,你以後就以這縷火焰洗滌種子,除去汙垢,這樣你日後達到一階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說完,她秀手一揮,那還圍繞在她身邊的火焰全部消散無蹤,重新進入到了滄明遠的種內。在為王閑事和女人檢查完畢之後,仙醫飄然離去。春風吹過,吹走了她遺留的氣息,也帶走了滄明遠長鬆一口氣的歎息。種子太過神秘,人們甚至不知道種子到底存在於何處,這個仙醫修為雖高,但隻能探查到滄明遠普通的種子空間,至於那隱秘神奇的空元空間,她也不能察覺出絲毫異常。※※※※※時光流逝,女仙醫到來的談資在這個村莊裏流傳了整整一年,直到這個村莊奇跡般的竟然迎來了另一個仙醫。此人衣著普通,藍色和灰色相間,頭發也用灰色的帶子束著,眉毛較為奇特,好像鳥兒張開了翅膀,長得倒也俊俏,初看之下給人一種和善的感覺。若不是他腰間的白玉佩,村裏人很有可能將他當做普通的過客。他的到來讓村裏人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去年的仙醫。這個青年顯得大大咧咧,剛到村口就大吼道:“本人乃是尤真宗第二脈親傳弟子,特下山造福百姓,有病的治病,沒病的清理種元!”有了去年的經曆,村中人們有條不紊地給他查看著。滄明遠知道再逃就有些顯眼了,況且有了去年的經曆,他的膽子也大了些。“咦?”青年疑惑而好奇地看著滄明遠,他的木元和土元在滄明遠的種子內繞了一圈又一圈卻沒有帶出來任何汙穢雜質。青年不由得疑惑了,難道去年師妹做得如此之好?也不應該呀,這些村民雖說沒有大毛病,可經曆過一年的生活,幾乎所有人的種內都有或多或少的雜質,唯獨這個少年種內火元精純,接近一階,毫無雜質。難道他是個天才,或者身體有奇異之處?滄明遠看著青年手撐著下巴,暗自思索,麵容雖然保持平靜,可心跳已經加快。難道他發現了?自己太大意了,太自信了,這下可怎麼辦?雖然內心惶恐不安,可他卻表現出好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