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現了嗎?這次是為了什麼而出現呢?滄明遠靜靜地思考著,同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夜深人靜,唯有遠方偶爾傳來獸吼之聲。來了!終於,在等待了盞茶功夫後,那獸吼越發的低沉,初聽之下沒什麼,可滄明遠總覺得有些怪異。果不其然,數十個呼吸之後,強烈的波動傳來。靈元境界的波動,沒有錯!滄明遠睜開眼,站起身,看向遠方。緊接著,和往常一樣,滄明遠快速地飛向遠方,車隊裏趙菲出現,大家防備起來。鄭誌山快速跟隨在滄明遠身後,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跟丟了。這是他第一次跟丟。怎麼會跟丟呢?鄭誌山一邊和湧來的幾隻火靈戰鬥,一邊疑惑地思考。滄明遠一般情況下身上會有紅色的火光回旋,有時候甚至會出現拉風的火焰翅膀,而這次他開始飛行了一段距離後,便很低調地踏葉前行。那身後的鄭誌山失去了火光的映照,再加上野獸襲來,他顧不得追尋滄明遠的氣息,這一時之間竟失去了滄明遠的蹤影。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滄明遠隻要一戰鬥,在漆黑的夜中,那火光就是最好的指引。時間在這漆黑的蒼穹下悄悄地流逝。無盡的黑暗中,無邊的山林地帶,一處細小的地方,那裏有一車隊,正爭鬥不已,喧鬧雜亂。而在那雜亂的遠方,黑色的天幕下,一棵樹梢之上,一個人影靜靜而立。夜的寧靜屬於遠方,也難得的在這短暫的時刻,屬於他。滄明遠看向車隊的方向,他知道這次戰鬥的野獸也有個別實力非凡,但他沒有借此鍛煉自己。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有一個猜測需要驗證。希望鄭誌山他們能夠頂住!滄明遠停下身來後,手指朝向一側,一個呼吸,兩個呼吸……終於在十個呼吸之後,一個有些暗淡的符文出現。這不是他熟悉的第一個符文,而是他模仿的野獸符文,故而還不穩定,且幾乎沒什麼威力。符文漸漸變亮,滄明遠向其內送入濃烈的火元。雙目一凝,他感受到了。下一個呼吸間,符文快速地被滄明遠散去,而由於受到了反噬,他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他心中沒有激動,反而有一陣輕微的恐懼和彷徨。他和野豬都感受到了車隊處那一道符文力量的掃過,而後又回旋過去,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地在滄明遠指尖的符文上觸摸了一下,而後快速地退去;又如同極為輕微的清風掃過,又悄然回旋。野豬不斷地在空元空間中咆哮著:“果然有,有詭異,第三個符文,第三個!車隊中的第三個符文有詭異!”滄明遠不是傻子,豈能不知道有詭異?他沒有咆哮,反而顯得有些平靜,隻是快速地衝到了鄭誌山所在地,幫助那狼狽逃跑的鄭誌山一起解決幾隻野獸。鄭誌山對此表示相當詫異和不解。按理說,再過去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應該是自己去幫助狼狽不堪的袁明滄道友才是。怎麼今日這靈元境界的野獸突破了袁道友的封鎖?而且我壓根就沒看到前方有什麼火光四溢呀?現在,自己被反過來幫忙了?鄭誌山不解,不過他看到了交戰中平靜的滄明遠,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滄明遠平時的樣子的確很平靜,對一般人也比較沉默,可是交戰起來時,尤其是和靈元境界的野獸對戰時,他最喜歡狂吼,那興奮的目光往往讓鄭誌山心中發冷。可現在,他太平靜了,那一道道火爪火劍火網顯得是那樣不可思議的精準,他的動作和以前相比是那麼的“溫柔”。況且,他平時對那華元境界的野獸不屑一顧的,今天怎麼如此“殘忍”?不對,不對,絕對有問題。鄭誌山在這壓抑的氣氛下快速戰鬥著,很快,野獸便被二人合力殺光。這次的衝擊並不算太強烈,畢竟已經到了後麵一段路程,眾人很快就將這些不開眼的鳥獸或驅趕或殺死。眾人像往常一樣趕路,鄭誌山雖然對滄明遠的行為表示奇怪,不過也沒有多問。剩下的十天路程,滄明遠和鄭誌山他們再也沒有遇到太過強悍的靈禽野獸。眾人經過了兩個月的趕路,終於來到了人類的聚集地,遠離齊迦城的另一個相對較小的城市,盧慶城。這個城市說是較小,實際上那隻是相當於齊迦城而言,它比起齊迦城內一般的大城還要龐大很多。眾人興奮地看著盧慶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滄明遠也沒能保持住平時常見的平靜,興奮地看著盧慶城的城牆,大口的呼吸著這裏的空氣。他這樣的表現再正常不過了,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知道在他那興奮的表情下掩藏的皺眉和苦苦思索的樣子。※※※※※盧慶城,這裏算是與遠方地帶中轉的一個城市,是在遙遠的天空上可以用肉眼在無盡山林中尋找到的城市。在這裏,滄明遠這一車隊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到了城中,他們幾乎就可以算是安全的了。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著趙菲將她的事情處理好。他們來到盧慶城的第二天。孫若亞、鄭誌山和方嶽微三人站在院中,看著滄明遠。“袁道友,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再強求。鏢局那邊我會交代的,你大可安心做你的事情。而等你回到我姚安鏢局,還會是我姚安鏢局的一員。不管你在哪裏,你都是我們的兄弟。”孫若亞對著滄明遠一拜。滄明遠已經打算離開了,任由三人如何勸說,他也不願多做停留。孫若亞他們送給了滄明遠眾多的東西,隻是他除了地圖外,其他的東西都沒有要,甚至連他一直渴望的法器都沒有保留。畢竟帶著麻煩,對於滄明遠來說,一切的取材都可以從山野中獲得。“你要小心。”方嶽微和滄明遠的關係向來不是“太好”,不過在這離別之際,她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鄭誌山走上前來,拍了拍滄明遠的肩膀,擊打幾下他的胸膛,然後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袁道友,你一直都是我敬重的哥們,也是我的對手。等下次你來到姚安鏢局,我們再比比看誰更厲害!”滄明遠笑了,也捶了捶鄭誌山的胸膛,這等令人振奮的比賽他怎會不答應?他哈哈大笑,自信地說道:“我可是很努力的,我們就比比看吧,別到時候輸了再去大哭一場!”鄭誌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在王獸山的不甘心痛哭一直是幾人開玩笑的談資,他每次回想起來也都覺得丟人。不過,他更是為了有好朋友而開心,有可以互相比賽、情誼深厚的兄弟而高興。“放心好了,下次哭的人一定會是你,可別忘了王獸山是一個鍛煉的好地方!”鄭誌山朗聲說道,也是意氣風發。孫若亞和方嶽微也不由得大笑了起來,方嶽微仍是習慣地對著滄明遠恨恨地瞪了一眼,而後又看著鄭誌山掩口輕笑。這愉快的玩笑衝淡了離別的憂愁,滄明遠的身影漸漸遠去,孫若亞三人看著那擋住視線的牆壁,皆歎了一口氣。方嶽微正打算安慰鄭誌山,卻發現他已經轉身,一個人進入房中,將戶門關緊。鄭誌山失落地將門戶關緊後,便急忙找到一個角落,將手緩緩地伸入衣服胸口處,掏出了一塊灰色的折疊布片。他警惕地看著外麵,而後小心地將衣服碎片打開,那上麵用綠色的草汁歪歪扭扭地寫了幾行小字。鄭誌山此時內心緊張,可還是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寫得真難看。”這個碎布片是之前他和滄明遠互拍胸膛時滄明遠趁機塞入的。不得不說,滄明遠的字跡太難看,歪歪扭扭,還有點模糊,字體還小。鄭誌山瞅了好一會兒才全看懂上麵的字:“此鏢詭異,遠離趙菲;雖無實據,兄弟必信。吾之所感,勿告他人;助吾離去,勿念相忘,珍重。”鄭誌山麵色難看了起來,不敢相信地再次看了幾遍滄明遠的留信。他越是看,越是思索,眉頭皺得越緊,麵色更是難看至極。這趟鏢有何詭異?趙菲身上有何神秘?鄭誌山不知道,他們押鏢向來隻管結果不問其他,可是既然袁道友這麼說了,那麼他相信就一定有不尋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