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為何物?天地創始之際,道,便存在。或說,有了道,才有了這天地。世間萬物,一草一木,一蟲一獸,都有著自己的道。就好比一棵柳樹的道,春天抽芽,夏天繁盛,秋天凋落,冬天枯萎。這世間,有微蟲,也有仙人;這世間,有一日之道,也有千年之道。每個人的道,就像每個人的掌紋,是不同的。得道,便是物盡其用。武者的道,在於俠。商人的道,在於益。國君的道,在於民……世界的道,在於承載天地。各人的道,無論善惡。那麼,你的道,又是什麼呢?這是一片從洪荒開始,便充滿傳說的土地。其中最宏偉的傳說,莫過於上古神話中的天陽神與一惡龍的大戰了。這個世界本隻有一片大陸,後人稱為“龍洲”。“上古之戰時,巨大的天陽神與那惡龍便是在這‘龍洲’之上分出勝負的,那一條寬至百裏,從‘龍州’西方沙界一直到東方海域的大裂穀,便是天陽神與那惡龍最後一擊時劈開的,那條裂穀深淵被後人稱作‘龍淵’,硬是將這‘龍洲’之地給分成了南北二陸,而在這‘龍淵’之底,自然地形成了一片巨湖,一片與世隔絕的巨湖。傳說那被稱作‘龍湖’的巨湖,是通往天神們居住的地方。”老人們將這個傳說在這個土地上世代相傳,那關於天神們的巨湖,便是人們孩時最為神往的地方了。千萬年來,這片土地,不,這兩片土地的人們並沒有把這個傳說當真,雖然天神的傳說依舊很迷人,不過人們還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永不停息地為生計忙碌著,孩提時的夢想也早就被拋出腦後了。龍洲的兩片土地,由四大割據勢力組成,所追求的是“王道”。四大勢力分別是青龍城、白虎城、朱雀城、玄武城四城。而在這四大勢力掌控之外,還有著四大門派,追求著傳說中的“仙道”。這四大門派分別是,海域滄曉劍派;沙界嗜血獸穀;寒極葬龍冰窟;南蠻幻離夢境。……神魔大戰,漫天神仙盡被屠戮,神不會死,但是被魔族屠殺的神族元神隻得飄蕩在龍洲大陸天地之間,甚為淒慘。此後魔族昌盛,存活下的天神為了苟活都成了魔族的手下,魔族下一個征服目標就是人間——龍洲大陸!此危難之時,人族八大無上聖者,合力鑄出逆龍劍,以自身性命相搏,終於將魔族之首重創,並封印住了天地間唯一的通道,斷界龍淵。魔族最後時刻放出萬千凶獸,這些凶獸橫行龍洲大地,人類存活朝不保夕。人族為了自保,修武之風盛行,而有些天神殘存的元神也願意幫助人類,他們附身在有緣之人的武器上,而這種有緣之人少之又少,無一不是人族強者。這些強者的武器有個共同的稱號——附靈。這,便是“附靈”的由來,也是“附靈”高手被世人敬仰,被世人恐懼的原因。……那一道蔚藍色的光還未落下,李山就覺察到了,他趕緊抬頭看去,嘴裏喃喃道:“這是……武仙!真正的武仙!”許墨也抬頭看去,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女人的絕美聲音。“漫天……霜落。”感覺好像這女人就在她的耳畔說的這句話,聲音很小,但卻很是清晰,許墨連忙向自己身後看去……可哪有什麼女人?看李山的表情,明顯也是和許墨遇到了一樣的情況,不過這個中年男子戰鬥經驗不俗,也沒有做出和許墨一樣回頭找人的事情,而是死死盯著眼前落下的藍光。藍光以極快的速度砸在人麵巨狼的背上,引得它一陣嚎叫,光芒耀眼過後,許墨定睛一看……插在巨狼背上的,是一柄藍色長劍。那不是普通的劍,而是冰凝成的長劍,劍上寒氣散出,甚是凜人。可現在正是盛夏,從何而來的冰劍?寒氣擴散開來,就連一旁的許墨和李山都感到了陣陣涼意。而那隻人麵巨狼從它背上的冰劍處開始,竟然在慢慢結冰!巨狼哀嚎著,像極了人臉的表情也十分痛苦……不一會兒,整隻狼就全被凍住,再也動彈不得了。又一陣寒風吹來,空中竟出現三位白衣女子,其身踏在長劍之上,劍漂浮在半空之中,這一幕讓地上剛從鬼門關逃出的許墨震驚不已。這便是……傳聞中的武仙麼?三位女子都是白紗遮臉,也看不清容貌,不過這等宛若天人的場景,讓許墨認定了這三位女子定是和天仙一般美麗不可方物。“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裏還有武師的存在,你們沒事了吧。”三人中間的女子輕聲說道,明明聲音很輕但是許墨和李山卻聽得一清二楚。李山抱拳道:“我乃龍洲大陸南方許家家將,這位是我家少主,敢問幾位是何方高人?”那女子柔聲說道:“高人不敢當,隻不過路過此地,能救下二人舉手之勞罷了。”這時,在左邊一個個子稍矮的女子輕聲說道:“師姐,我們還得趕路,要是遲了就不好了。”許墨便向左邊女子看去,聽這聲音,應該是和自己仿佛年紀的,可她竟然已經到了武仙的境界了?中間的女子點點頭,便對地上二人說道:“二位還請自己保重,這路上我們已經遇到不少凶獸了,那麼就此告辭。”說完,三人正欲飛走。許墨壯起膽子,立即上前大叫道:“敢問幾位師從何處,我許墨改日定登門道謝,如若不棄,我想拜入幾位所在師門下!”中間的女子遲疑了一下,便笑道:“許家少主言重了,本門不收男徒的,道謝也不必了,至於我們的師門,告訴你也無妨。”“師姐……”左邊那和許墨差不多大的女子皺眉道,“師父叮囑過不能節外生枝,這些人隻不過一麵之緣,何必浪費口舌?”言下之意,是要趕緊離開了。中間女子隻好搖頭,三人不再言語,化作三道藍光消失在空中。三人走後,許墨還楞在原地,隻是狠狠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為何,為何同樣的年紀,自己要被別人這麼看輕,就連多少幾句話都不願?從小到大,許墨身為一家少主,何時受人如此輕視過?李山在其身後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他把手放在許墨肩膀上:“少爺,不要太在意了,那可是武仙……修煉到那種境界的人都以實力為尊,別看她們說在這種地方難見到我這麼個武師,其實在她們眼中,武師恐怕什麼都不是。”許墨低下頭來,淡然說道:“我明白的,放心,我還沒有那麼容易就沮喪……被輕視而已,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超越所謂的武仙!”……許墨和李山順著車馬步行留下的痕跡,已經找了三四天了。情況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前來襲擊族人的凶獸不止一隻!就在許墨和李山找回去的時候,看到一片狼藉,地上竟布滿了撕咬過後的族人屍體。見到如此一幕,許墨直接崩潰了,幸好李山在他身邊,及時接住了要暈倒的他。“少爺,我們已經追了很久了,你需要休息。”李山跟在許墨身後,兩人在看過狼藉的屍體後發現,還有很大一部分人並沒有死在那兒,他們應該是趁亂逃走了,其中就包括坐在馬車上的許墨母親和薑月兒。許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此時的他臉色蒼白,走起路來也是一搖一晃的,他喉嚨嘶啞道:“沒關係,我們必須早點找到母親和月兒,我擔心她們……總之找不到她們我無法靜下來休息的。”李山隻好不再勸說,還好馬車留下的痕跡斷斷續續地也都還能找得到,不過既然跑了這麼遠都還沒被凶獸追上,那麼說明幾人還活著的可能性極大。“少爺,快看那是什麼!”李山身為武師,視力要遠優於許墨,先一步發現了遠處歪倒在一邊的馬車。許墨和李山立即跑了上去,這是許家的馬車沒錯,正倒在一棵大樹邊,車前馬已經被撕咬地隻剩下一顆頭顱,血濺的到處都是……而車內一個人都沒有。許墨臉色變得很難看,車裏的人一是有自己的母親,二是薑月兒也在,這倆人可以說是除開父親之外與他最親的人了,如果這倆人都出事了……李山知道車裏的人對於許墨的重要性,他看了一下四周,對許墨說道:“少爺,你別慌,我們再仔細察看一下,這附近並沒有人的殘肢,凶獸從來不會把人吃得那麼幹淨的,而它們也不會擄走人。”許墨僵硬地點了點頭,然後癱坐在地上,現在的他已經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了。李山翻進馬車內,發現在馬車內壁上竟然有小刀刻著一行字,然後他趕緊呼喊了外麵的許墨。許墨聽聞之後立即翻了進來,看著那行字念道:墨哥哥,我與沐伯母路上被一凶獸追至此地,幸好有三位仙女姐姐救下,一切安好,盡可放心。不知你在何處,為了安全我與沐伯母跟隨姐姐們去一處地方,名曰“寒極門”。若你日後有機會,便來此地找我們,切記。“這是……月兒留下的字。這麼說她們沒事!”許墨一臉欣喜,隨後又道,“不過這三位女子……難道就是我們那天遇到的……”李山這才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沒錯了,隻收女徒,‘漫天霜落,冰雪為修’……定是‘寒極門’!我竟然忘了這麼個地方。那日三位女子所使武功招式必定是寒極門下的,夫人與月兒小姐一定是安全的了,那寒極門,可是比朱雀城還要安全的地方啊。”許墨皺眉道:“那寒極門我也有所耳聞,不過那不是在極北之地的門派嗎,怎麼會出現在龍洲大陸的南邊?”話說回來,許墨對那幾名女子特別是年紀最小的那個並沒有太多好感,他至今忘不了幾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的冷漠與無視。李山搖頭道:“這我們也是猜不到的,少爺,現在我們怎麼辦?”許墨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認真道:“去朱雀城。早晚有一天我會到武仙的境界,到那時我就去寒極門接她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