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場至關重要的競爭都是一場決定命運的大戰,‘後退就是投降!後退就將淪為奴隸!’戰爭既已不可避免,那就讓它來吧!”
書信譯文
February19,1901
親愛的約翰:
爸爸有一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布森先生去世了,就在昨晚。爸爸很難過。
布森先生是爸爸昔日的勁敵,也是我為數不多的受我尊重的對手之一,他卓爾不群的才幹、頑強的意誌和優雅的風度留給我深刻的印象。
直到今天,爸爸還記得在我們結盟之後,布森跟我開的那個玩笑,他說:“洛克菲勒先生,您是一個毫不手軟而又完美的掠奪者,輸給那些壞蛋,會讓我非常難過,因為那就像遭遇了搶劫,但與您這種循規蹈矩的人交手,不管輸贏,都會讓人感到快樂。”
當時,爸爸分不清布森是在恭維我還是在讚美我,爸爸告訴他:“布森先生,如果你能把掠奪者換成征服者,我想我會樂意接受的。”他笑了。
爸爸非常敬佩那些在大敵當前依然英勇奮戰的勇士,布森先生就是這樣的人。布森在屯我為敵前,爸爸剛剛擊敗了全美最大的鐵路公司——賓夕法尼亞州鐵路公司,並成功製服了全美第四家也是最後一家大型鐵路公司——巴爾的摩·俄亥俄鐵路公司。就這樣,連同爸爸最忠實的盟友——伊利鐵路公司和紐約中央鐵路公司,全美四大鐵路公司全都成為了爸爸手中馴服的工具。
與此同時,我們的石油提煉公司的輸油管道一點一點延伸到油田,更讓爸爸獲得了連接油井和鐵路幹線所有主要輸油線的絕對控製權。
坦率的說,那時爸爸的勢力已經延伸到采油、煉油、運輸、市場等石油行業的各個角落,如果我說我手中握有采油商、煉油商的生殺大權,絕非大話,我可以讓他們腰纏萬貫,也可以讓他們一錢不值。但的確有人無視我的權威,例如布森先生。
布森先生是個有雄心的商人,他要鋪設一條從布拉德福德油田到威廉斯波特的輸油管道,去拯救那些惟恐被爸爸擊垮,而急欲擺脫我束縛的獨立石油生產商們,當然,想從中大撈一把的念頭更支配著他勇闖我的領地。
這條連接賓夕法尼亞州東北部與西部的輸油管線,從一開始就以驚人的速度在向前鋪進。這引起爸爸極大關注。
兒子啊,任何競爭都不是一場輕鬆的遊戲,而是變幻莫測、需要集中注意力、不斷做出決定的遊戲,否則,稍不留神你就輸了。
布森先生在製造麻煩,爸爸必須讓他住手。起初爸爸用了一套顯然並不高明的手法與布森開始較量:我用高價買下一塊沿賓夕法尼亞州州界由北向南的狹長土地,企圖阻止布森前進的步伐,但布森采取繞行的辦法,化解了我打出的重拳,結果我成了無所作為的地主,卻讓那裏的農民一夜暴富。接著我動用了盟友的力量,要求鐵路公司絕不能讓任何輸油管道跨越他們的鐵路,布森如法炮製,再次成功突圍。最後我想借助政府的力量來阻擊布森,但沒有成功,隻眼睜睜地看著布森成為英雄。
爸爸知道,爸爸遇到了難以征服的勁敵,但他無法動搖爸爸競爭的決心,因為那條長達110英裏的管道是我最大的威脅,如果任由原油在那裏毫無阻礙的流淌,流到紐約,那麼布森他們就將取代我成為紐約煉油業的新主人,同樣也將使我失去對布拉德福德油田的控製。這是我不能允許的。
當然,爸爸並不想趕盡殺絕,困死他們,爸爸真正的目標是希望不用太高的價格,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不能讓布森他們胡來,破壞我費盡心計才建立起來的市場秩序,毀了我對石油的控製權,這可是爸爸的生命。所以,當那條巨蛇即將開始湧動的時候,爸爸向布森提議,爸爸想買他們的股票。但很不幸,他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