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遠岫的擔心竟然這麼快就得到了驗證。
“什麼?那五個老頭兒死了?”大概是想起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蠱,音執哆嗦了一下,“有那麼多蠱護著,他們還會死?”
“他們死的很詭異。”千璕冷冷道,對坐在他對麵的一個人點點頭。
“全被人掏出了心髒。”坐在千璕對麵的人淡淡道。
“哎呀,恐怖死了。”音執吐吐舌頭,“南瓜,你最擅長查這些古古怪怪的案子了,趕緊破了免得本姑娘整天做噩夢。”
此人正是境國掌管律法的上司丞大人,也是他們幾人的好友,在朝中以斷案和嚴格著稱的,陌初寒。他身體看上去有些單薄,總是習慣性地皺著眉頭,似乎總是在思考什麼。腦袋裏除了律法和案件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音執曾說他有一******不變的“南瓜臉”,說他像個縮水的南瓜,總是有皺不完的眉頭,於是偷偷給他取名叫“南瓜”——盡管這位上司丞大人有一張無比秀氣的麵孔,和南瓜半點也沾不上邊。而陌初寒總是一副“我懶得跟你計較”的樣子,音執索性也就當麵叫開了。
“從仵作驗屍來看,凶手沒有使用任何利器,隻憑手上的力道一掌就洞穿了那幾個人胸口掏出了心髒。”陌初寒淡淡地、嚴肅地說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事實。
“有這樣武功的人,恐怕很難見到吧。”千璕冷笑一聲。
“這哪是武功嘛,分明是妖法——”音執連連叫道,“恐怖死了——”
秦歌自從聽見五大長老死了以後就一直沒說話,隻安靜地聽著。
陌初寒掃了秦歌一眼,又道:“而且出事的,並不止這五個。”
秦歌猛然抬起頭。
“還有某日在品香居二樓吃過飯的食客。”千璕緩緩道,冷冷地看著秦歌。
秦歌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是說,和我動手的那天——那些人——”
“沒錯。”陌初寒肅然道,“那日品香居二樓被那些苗疆長老下了蠱,幾個逃的慢的都已經中了蠱。現在長老死了,沒人控製那些蠱,它們——自然就發作了。”
“我——我忘記了——”音執收起了玩鬧的樣子,咬了咬嘴唇,“我忘記讓當日的那些人也提前吃預防的藥——我——”
“時間緊急,你們不能輕舉妄動,那日的事,不怪你。”千璕淡淡道。
音執還是咬著嘴唇不出聲。
“現在長老死了,沒有人來解這些毒了,他們——”陌初寒咬了咬牙,才緩緩說道,“生不如死。”
“你——”音執猛然站起來,“你們為什麼不把人送到我這裏,我是大夫,對付這些蠱,我肯定有辦法!”
千璕搖了搖頭:“那些蠱並不普通,在失去了控製以後,它們在蔓延——”千璕神色一凜,“任何接觸到的人都會被蠱蟲附身,因此染上蠱毒的已經有兩個大夫了。”
“可是我不能就這麼看著他們死掉——”音執瞪著千璕,過了一會兒她又忽然望向秦歌,“你——秦歌你吃了我的藥不是沒事嗎,說明我的藥還是有用的!”
秦歌微微一震,苦笑了一下道:“丫頭,我好歹武功不賴,而且,如果不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千璕和南瓜不會不讓你去的。他們不會允許更多的犧牲,他們——”秦歌看了千璕和陌初寒一眼,“他們總是為大局著想的。”
音執一怔。
“秦歌,你知道懷薇在哪裏嗎?”千璕忽然問道。
秦歌呼出一口氣,幹笑一聲:“我很有可能知情不報,但事實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躲我。”說到最後,他神色一黯。
陌初寒和千璕對視一眼,知道話說到這份上,秦歌不會騙他們。
千璕冷聲道:“苗疆在我國境內探子眾多,這幾個長老遇害的消息早晚會傳回境國。”說著,他看了秦歌一眼。
秦歌揚眉看他,聲音有一點點冷漠:“讓我找到懷薇交給你們?”
千璕冷哼一聲,摔袖離去,聲音卻依舊傳了過來:“我是想對你說,量力為之。”
秦歌一愣。
音執無聲地笑了笑。
破世出,果真,殺氣縱橫啊……
懷薇站在窗前注視著夕陽一點點消失,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也一點點消失了。她在這偏僻幽靜的林間竹屋已經住了幾日,柳飛羽每天都會讓人送來飯食,自己則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懷薇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清楚,直到今天早上,柳飛羽突然出去,到了傍晚才回來,他雖然依舊溫柔地笑,解釋他隻是回家處理一些事情,但懷薇敏銳地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忽然間,她聽到送飯來的小廝低聲對他說,柳堡主發了脾氣要他趕快回家,她猛然驚悟,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