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音執把自己關進了藏書閣,再未踏出一步。每天隻有侍女小夕送飯進去,但拿出了的飯菜也是動的極少。據小夕說,音執每天都坐在地上的軟墊上,手中永遠捧著醫書,旁邊還熬著各種各樣奇怪的藥。她眉頭微鎖,似乎在用力思考著什麼。
金線雪蘭的藥效和秦歌傷口腐爛的程度正好相抵,所以秦歌的傷勢就維持了現狀,每天夜闌明澤親自把一株珍貴的雪蘭熬成濃汁敷在秦歌臉上,來維持他的現狀。
已經是第五天了,藏書閣裏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千璕雖然表麵冷靜,但其實他在擔心音執的身體,他越來越急躁,伸手一拍桌子道:“無論如何,今天要讓音執從藏書閣裏出來!”
陌初寒按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
就在這時,小夕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不顧夜闌山莊的規矩大聲喊道:“不好了,小姐好像在藏書閣裏昏倒了!我在外麵聽到……”
沒等小夕說完,千璕就疾然掠了出去,陌初寒和夜闌明澤緊隨其後。
千璕一腳踹開藏書閣的門,這一下含怒而發,高大的硬木門被踢得粉碎。一進去,濃鬱的藥香撲麵而來,一個藥爐倒在地上,黑乎乎的粘稠狀東西流了一地。音執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嘴唇青紫,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身體散發著千年寒冰一樣的氣息。
千璕搶先一步扶起音執,幾指下去強行打通她凝滯的血脈。夜闌明澤急忙取出朱雀丹,撬開她緊閉的牙關強行給她喂了下去。緊張的忙亂過後,音執終於吐出一口氣,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她看見千璕緊皺的眉,粲然一笑,剛想開口,一口鮮血卻噴了出來,血色鮮豔異常,分外可怖。
陌初寒淡淡道:“你再這樣下去,就算把秦歌救回來,你也會活不下去。”
音執手背抹去唇角的鮮血,笑道:“我哪有這麼薄命,要是這麼容易就死了,你們這些麻煩家夥的病,誰來治?”說著,她回頭看見自己還很舒服地躺在千璕懷裏,不由哈哈一樂,“千璕,幸虧你沒老婆,要不然她看見非得吃醋不可。”
千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倒是有精神胡說了?那就趕快自己起來推血過宮!”
音執撇撇嘴,嘟嘟囔囔地直起身自來:“還真是狠心,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小心將來找不到老婆……”正說著,她忽然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那頁寫滿字的紙,不由得心一急,又有幾口鮮血湧了出來,她連聲咳嗽著,大口地喘息,手指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
“音執。”陌初寒和夜闌明澤同時動容。
“我……我找到了……”她急急地道,“我找到了……用一枝金線雪蘭混以天山玄水便可以控製秦歌傷口的加深……”
“這麼說,他的命便保住了?”夜闌明澤麵露喜色。
“是的……”音執抓住千璕的衣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千璕皺眉,伸出一支手臂扶穩她。
“但是,秦歌的臉……”
“隻要命保住了,其他再議。”千璕冷冷道。
音執笑了,笑容有點淒然:“毀掉這樣的容貌,是天地都不能容的罪孽……我其實是……同意懷薇這句話的……以懷薇的性格,她不會就這樣算了……我也是……”
“可是你的身體已經是極限了。”夜闌明澤擔憂地道。
“我找到了方法。”音執低低地道,聲音有一點苦澀。
“什麼?”三人齊聲問。
“要用……要用失情花……”
“什麼?”夜闌明澤大驚。
音執勾起一抹笑意,眼神卻分外冰冷:“是……就是那種能讓自己失去一切感情的花朵……由最愛的人服下,割開手腕用血澆灌殘枝,結出一顆果實……那可以治愈好自己愛人的傷口……”音執怔怔地說著,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悲憫,“就是這樣的……隻在苗疆有的……失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