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初寒和千璕的臉色瞬間有些僵硬。
音執突然一個激靈,急切地抓住千璕的胳膊:“不要告訴懷薇,我來想辦法,我一定還能想出別的辦法……他們,他們不能這樣啊……”音執嘴唇紫色未消,血跡猶在,看上去淒豔絕倫。
千璕下頜緊繃,伸手攬住音執顫抖的肩膀。
他們都沒有看到
門外那雙被濃烈的愛衝淡了冰冷的眼睛
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所謂失情花,先失情,而後絕情,最後,救得人命,死去的,是兩顆心。
誰死,誰生……
音執用剩下的金線雪蘭混上天山玄水熬成了粘稠的黑色湯藥,均勻地塗抹在了秦歌的半張臉上。
秦歌是在給他上藥的時候醒的,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懷薇還好嗎?”剛說完就看見懷薇坐在他的床邊,手還緊緊握著秦歌的手。秦歌愣了一下,立刻很開心地笑了,他抬手摸一下懷薇的臉頰:“你還活著,太好了。”
“傻瓜。”懷薇低低地說了一句,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秦歌看著懷薇,心裏很滿足。他不大在乎自己的傷,隻要懷薇放下心裏的包袱能夠接受他,他就比什麼都高興,想著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喂喂喂,別笑啦!”被兩個人無視掉的音執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尊重一下大夫幹活好不好,笑會扯動肌肉的,我怎麼給你包紮?”
秦歌摸摸自己的臉,驚訝地眨眨眼睛:“我隻感覺左臉痛,你怎麼把整張臉都包起來了?”
音執惡意地笑了:“你認為露著半張臉很好看麼?”
秦歌無奈:“好吧,你是大夫,你是老大。”說著,他又半開玩笑地道,“怎麼樣,這次的傷把你難為壞了吧?”
“還好啦。”音執在秦歌頭頂紮了個如同兔子耳朵一樣的結,偷偷笑了下,“不過你的臉毀了,要把臉還給你可能還要過好一陣子,別整天在我耳朵邊上嘟囔啊。”
懷薇咬緊嘴唇,低下了頭,每次想到曾經美麗絕倫的一張臉毀去了半麵,她就心痛的無以複加。秦歌注意到她的表情,低笑了一聲,道:“沒關係的,這張臉我已經看了二十多年了,也看煩了,反正就毀了半張,以後戴個半麵的麵具,說不定會比以前更好看呢。”看到懷薇依舊糾結在一起的眉頭,偷笑道:“怎麼,你心疼了?”
“胡說什麼?”懷薇臉一紅,板起臉瞥了他一眼,“隻是擔心你以後出去會丟人而已。”
“呀呀呀,”音執拍手笑了起來,“他丟不丟人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是在擔心他給你丟人?難道你準備……”
“閉嘴!”懷薇的臉更紅了,嘴巴卻不肯服輸。
“嘿嘿。”秦歌傻樂。
幾個人說說笑笑,雖然,他們的心情都是不一樣的沉重。
秦歌養傷的時候就住在了夜闌山莊,從前他來的時候都是直接到音執住的地方,所以沒有多少人見過他。這幾天他興致勃勃地在山莊裏到處閑逛,和人們說說笑笑。當然懷薇一直陪在他身邊,耐心地陪著他到處亂逛,雖然經常板著臉凶他,但每個人都可以看出她是關心他的。秦歌真的很滿足,從愛上她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期盼這一天,盡管他的臉毀了,盡管他很珍惜自己的容貌。他也不在乎。他有了懷薇,這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