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鏡中瀕死之人(1 / 2)

戰爭之殘酷人所共見,當德軍橫掃歐洲、劍指莫斯科時,其狂野程度震驚全球,連美國、英國那樣的傳統強國都退避三舍,難攖其峰。彼時,蘇聯國內一定也有主戰派、主降派之分,猶如當年赤壁之戰前東吳王孫權在戰與降之間的反複糾葛。

蘇聯軍方高層並非鐵板一塊,據史料可查,當時至少有二十名以上的將軍主張學習歐洲小國,先臣服於納粹麾下,再作打算。

如果沒有葉赫留耶夫的“紅場觀星之夜”,大國之亡,隻在一夕之間而已。

出席“紅場觀星之夜”儀式的,包括當時軍界、政界、商界所有大人物,連住在莫斯科的幾大軍火商代理人也全到了,都想獲得大國未來前途的吉凶。

葉赫留耶夫以塔羅、羅盤、定影術、扶乩術、替魂術作法,過程共持續了六個小時,最終在廣場中央的水晶沙盤中以符咒顯示“德國必敗、莫斯科紅旗不倒”的預言,並成功預測了納粹元首的末日之死。

於是,大國軍民歡欣鼓舞,信心倍增,連老弱婦孺都自發組織起來,為前線運送彈藥和給養,終於逆轉戰局。

所以說,葉赫留耶夫是二戰的幕後英雄,他給予蘇聯軍民的信心要等同於美國投向日本的原子彈。

“葉赫留耶夫說,元首的老巢裏有密室,密室不毀,元首的邪惡力量永不消失,所以領袖派遣精銳,組成駭鷹突擊隊。我的兒子帕夏自告奮勇,擔任隊長,並在我軍中立下了血書軍令狀,不完成任務就絕不活著回來。後來,他們就消失在柏林,再無音訊。我本以為他們是死於黨衛軍的槍下,沒料到是這種局麵……”朱可夫撫摸著那些文字,猛然間老淚縱橫,“我的其他幾個孩子都死在保衛戰中,我僅剩這一個兒子,他去了哪裏呢?”

沒有人能回答這樣的天問,其實這也是林軒最關心的問題。

“我們走!”那人低聲招呼。

“去哪裏?”林軒不想輕舉妄動,更不想聽任那人指揮。

“就是去那裏。”那人眼中滑過狡黠的笑容,“1999年7月,恐怖大王從天而降——看,多麼準確的預言……”

他舉起手,指甲掠過文字,立刻在石壁上留下半寸深的劃痕。

“1999年,多麼美好的年代,距今約15年,科技發展落後,51地區還沒有最終確定對於大殺器的偵測工作。我們出去,洞悉一切先機,就能自由自在地做很多事,決定未來走向。從這種意義上說,我們就是真正的恐怖大王,豈不有趣?”那人邪笑著說。

在林軒記憶中,1999年正好是全球個人電腦走向普及之時,計算機芯片的運行速度極慢,各種存儲設備昂貴,跟目前來比,無異於電腦、互聯網的蠻荒時代。他跟那人回到1999年,等於是預知了十五年間的事情,對於正常人而言,的確是“恐怖大王”,將會給那個年代帶來極大的震撼。

從前他熟讀《諸世紀》時,一直以為從天而降的恐怖大王是外星人、異族怪物、三頭六臂的魔人,但卻從未想到,是一群穿越時空的野心家由未來進入1999年。

“走吧,你沒有選擇,與其留在1945年,不如到達1999年,對不對?”那人繼續蠱惑林軒。

驀地,朱可夫向著山洞深處拔足狂奔,一直跑出近百步,突然停止,隨著“咚”的一聲悶響,他直挺挺地向後倒下來。

林軒不敢怠慢,馬上衝過去救人。

原來,山洞的那一頭也被鏡麵封住,朱可夫看不清鏡麵,直撞上去,又被反彈回來,當即暈倒。

那鏡中不單單映出了林軒的樣子,而且有另外一個俯臥爬行著的人。

那人是活著的,但爬行姿勢異常艱難,每前進半步,除了雙手扒著石縫使勁,身體如同一條毛蟲一樣收緊肌肉,拚命向前蠕動。所以,看起來那人距離鏡麵隻有五步遠,以目前的速度,卻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爬過來。

“元帥,元帥——”林軒伸出拇指去掐朱可夫的“人中”穴,連掐二十次之後,朱可夫才慢慢醒轉。

“元帥,你沒事吧?頭腦還清醒嗎?”林軒連問。

朱可夫一睜眼,馬上坐直,右手向鏡麵指著:“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他就在那裏向我們爬過來,救他,趕快救他,他是我兒子帕夏!快救他,救他……”

林軒順著朱可夫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匍匐著的人仍在艱難“爬行”。其實,與其說是“爬行”,不如說是“掙紮”更為貼切,因為他的麵前根本空無一物,即使是身負重傷的殘疾人,也早就可以順暢地前進,無需如此遲緩。

在林軒和朱可夫麵前的是一麵鏡子,但比普通鏡子又多了一層意義,能夠顯示出活動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