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16)(1 / 3)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夜裏入夢到總有一女子輕踏而來,她嬌美的身段,一襲淺談綠裳,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善懂人意的笑容。醒來睡意全無,披衣折花愁緒萬千,仰望長河深深感歎:若能見到此女一麵,我死也無憾了。

都雲墨把夢中女子描畫出,掛在書房中,獨酒舉杯相邀畫中女子共暢飲,竟然半醉半醒迷糊人起來。

高遠空曠夜空,她就像是天上一顆無名小星星;又像水中月卻觸手不可及,蕩漾在碧波中。

都雲墨尋找哪顆星星,東邊夜空那顆熟悉小星,微弱閃光。它脫離群星聚集地方,隻在東角處獨自閃耀,感覺到這顆星星也似乎懂他的心。星空燦爛猶如一塊黑布鑲滿了鑽石,都雲墨注視著屬於自己的一顆星星,哪是對夢中女子的渴望和想思。想到自己太過於自作多情或太過於幻想,他心是把這顆星星定為情星。夢中女子化身情星還是情星化身夢中女子,已無可分得清。

忽然,情星劃出星空,它飛離黑布流出,慢慢行劃。都雲墨一邊看著情星一邊跑起來,貼身侍衛子凡過來牽馬,跨上馬鞍駕馬離開宮城,追隨情星的遊落下方向,越過原野,穿過樹林,月光柔和籠罩大地上,寂靜空曠大地傳來有節奏馬蹄聲,奔到山坡,追到君下河。兩位少年一前一後騎白馬直到天色拂曉,情星隕落在君下河,隻見有一重物從天而降摔落到河裏,都雲墨毫不猶豫立跳下馬飛身入河,快速遊過去尋找,急流洶湧激起浪花,都雲墨潛入水下胡亂撈上水草,泥石。跟著子凡也下馬跳下去,問:“殿下,你要找什麼呀?”

騎馬奔跑的路上子凡一直沒有問都雲墨,跟隨保護是自己職者,不過,衛子凡也能猜到一二,都雲墨這半年多心情沉鬱,今天晚上突然跑出宮城,衛子凡感知多半是為了畫中女子有關……都雲墨來不及停好一撲嗵跳入河中,不管水流急促不探深淺在河裏摸撈。都雲墨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尋找,他繼續向下遊去,子凡在他後麵大叫:殿下,你小心呀,哎呀,我的腳抽筋了……

晨曦透過樹葉,灑耀在睡眼惺忪青,歸,來驕嫩臉龐。昨夜她們在大樹歇腳,被樹上鳥兒嘰喳叫醒。整理行裝,牽上馬兒馱魚兒順著道坡。一條山溪從兩座之間肩奔流而下,放下行裝,給馬背的魚兒喂青苔,又割些青草馬兒,沿著山溪行。

溪水落下與奔湧大河彙集。根據卡洛了魚頭朝方向,她們要越過溪水改道。青領頭跳上溪中一塊石頭,石頭打滑未能站穩被瀉落水衝溪中,青想伸出手給歸,來拉上岸,水流得太快,在水中翻轉幾下竟順著水流到水深處,歸,來兩人去已拉不及,嘩嘩……流水聲音擋住她們呼叫聲音。

青被衝卷到水深,她本想努力抽出袖內彩帶甩出掛在周圍樹杈上,彩帶被水泡濕拋不出,情急之下胡亂撲騰,隻抓得枯葉,在水中掙紮泥沙渾濁水淹過頭頂,眼裏一片迷茫,顧不及想哪麼多,叫喊歸,張開嘴泥沙水灌入口直嗆喉嚨,水把她衝下深處,頭狠狠被撞到突起石岩,不知頭腦撞破頭還是被水衝昏腦,隻能緊閉雙唇用身體的感應尋找有能靠岸地方,嘴的泥沙堵在咽部,吐不出吞不進,浮浮沉沉任意隨著水流。感覺自己乘著船在空中飛行,蔚藍的天層層白雲它們都被甩在後麵,船飛得越來越快,腦袋昏脹四肢無力身不由自己連人帶船從天上跌落下來……

歸沿著河水往下遊呼喚青姐,卻不青的蹤影,難道青姐已經被淹死了嗎?她對著河麵著急大聲哭起來。隨後來牽著馬趕到,看到歸大哭,也放聲大哭:“青姐,你怎麼就淹死了,我們還闖過多少危險,沒有想到你與我們就在分手了,你死了連個屍首都找不到。”

“誰說青姐死了。”

“沒有死你為什麼哭?”

“我哭是因為著急從上麵一直找下來都不到青姐。”

“歸姐你一哭我就無亂了分寸了,青姐的本領比我們兩個強,不會就死在這裏,我們再找一找。”

“我們分頭找,青姐可能抓住岸邊蘆葦中。”歸指方向叫來去哪邊,自己去另一邊。

兩人擦幹淚各朝蘆葦中呼喚。

青被撞頭又吸入水,無法抓住岸邊草,意識到自己雖然模糊但還能知自己腦袋疼,心想知道疼說明她還沒有死,既然自己無法上岸,任由水流衝,總該到停靠的地方。雙眸緊閉,勻速呼吸,盡量減少體力,順水飄流能觸及到有停岸地方就抓住機會。不知不覺青漸漸失去耐力,頭昏沉重,兩耳呼啦啦水流聲,身體就像一團棉花一般柔軟無力。不也過多久,隱隱感到有一股力量將她向上托,剛才呼吸都喘上不氣來,現在有如一股暖流圍繞著,嗬護著,就像小時候一樣伏母親懷裏,母親輕輕拍打小背,哼著小曲,母親……噢不是,是師父,小孩最熟悉母親身上氣味,這不是師父,師父自身體內有一種含香,自懂事起她記得一直在這種奇異香,與比卡洛了遊濾水的香不同,這種香更為親切,淡淡幽幽絲絲滑滑的令人氣定神閑,找到安全歸屬境遇,這種香讓青找到母子情結,讓她盡情享受在母親懷抱裏。噢,不是師父懷裏,香氣散去,化為一股暖流,這股暖流像找什麼突破口似的,貫穿她全身每處角落,就像黑暗中遊離飛蛾發現燭光毫不猶豫撲飛過來,全身化灰盡也要享受燭光一瞬間的溫暖。又如迷失小孩,在夜色哭泣,有一盞燈送到她麵前,莫名中心裏蕩漾……她很陶醉很享受,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呢?

河水拍打岸邊的突起石頭,都雲墨順水遊劃下方,在何方?真真切切就在眼前,千轉百折在心蕩回,獨自相思之苦唯恐人笑癡,夜無眠起舞弄劍歎訴花下,再回首隻有牆角的青草掛灑灑點點珠,世人笑我太癡狂唯有這小片青草知我心。

眼角的血絲澀苦,是河水衝打還心裏激拍,都雲墨心裏想著一定要找到你即使淹死在這條河裏。上方有一堆水草飄流,都雲墨不顧一切遊過去,是一個長發的少女在河中展開雙臂,他毫不猶豫趕緊一隻手臂托起少女頭,另一隻撇去堆在少女周邊的雜草,還有微弱的氣息,少女的長發纏綿在都雲墨的脖子上手上,他感到每一根發絲是潤滑體貼,淡淡熟悉香味,難道是夢裏嗎?他曾找宮廷製香師要調出這種香味,製香師千百輪回調試不出,到民間尋訪更是非所欲聞。

他孤獨行走,一位衣著邋遢老漢看到都雲墨瀟瀟立在橋欄邊,倒映劍眉緊鎖,水圈有幾隻紅錦搖尾遊來,老漢上前說到:“難得天下有幾人像一樣專情,連水中魚兒都知你心,紅錦鯉來必是報喜到。公子的真情,還怕找到一縷香嗎?”

都雲墨得到解悟,方回宮中。從此,他的對情星祈禱著,隻有你能知我心。輕托著少女托的頭,她著一朵出水芙蓉一樣平靜,都雲墨好像感到少女胸口在擅抖一下嘴裏吐出一口水,他這才放下心,一手劃水往靠岸邊。

都雲墨抱著少女俯壓在石頭拍她後麵,輕拍後背,少女胃心積量的嘩嘩流出,咳嗽一陣,輕鬆放多。少女挽過氣息轉身靠背在石頭坐下,掀開長發往後腦勺聚攏又把烏發攬放到前麵擠水,對都雲墨:“謝謝公子相救,萬分感謝。”

都雲墨不知所措又淡定注視眼前的濕淋淋少女,她麵容如此熟悉,楚楚可人又出塵脫俗,長發披灑到裙邊,一張熟悉臉龐早已牢牢烙印心理,是在夢裏嗎?不,現在正在發夢嗎?都雲墨深深掐了自己的臉,不敢相信縈繞久遠回聲日夜思想的姑娘就在眼前,他偷偷連擰自己腿三下,心頭跳得很利害但又隻屏住氣息,生怕自己呼吸把姑娘吹走。都雲墨已發愣僵呆,他想說出話,嘴裏怎麼也發音不出,直流奔瀉而來的女子亂得自己心怦怦直跳反倒不知所措,想起哪位老漢說的話,功夫不負有心人,上天還能可憐我憐惜。自己不知如何開口,剛才由於用力擰自己現在才感覺有些痛,於是他說:“痛痛……。”

就在這時,子凡沿著河岸一跳一跑過來問:“殿下,你哪裏痛?”趕緊上下檢查都雲墨身體。

都雲墨打住子凡的手:“我沒有事。”

“哎呀,殿下,剛才你說痛,現在你的手冰冰,眼睛紅紅的你沒有事吧?”子凡著急連問幾次。看到都雲墨有些發愣,差點就要去掐他人中。

“我沒……沒事。”都雲墨撇開子凡的手。

子凡這才放心,這注意到到靠坐在石上的少女:“殿下,她是誰呀?”

少女忙不知所措,緊忙用手袖遮擋。都雲墨拉著子凡走到另一邊:“姑娘先在此曬幹衣衫,我們到哪邊去。”

都雲墨和衛子凡走到蘆葦另一頭,跟子凡就是剛剛從河裏救上來的姑娘。

歸,來沿著河岸尋找下,青聽到歸和來呼叫,高興站到石頭上高聲喊:“我在這,在這裏。”

歸,來上氣不接下氣跑青麵前,姐妹三人又團聚一塊,互相問候之後,歸和來又掉起眼淚,青趕緊安慰,又跟她們講明是有人把她救起來。

青說:“是哪位公子相救,要不然我還不知飄到何處。”

歸,來走到都雲墨和衛子凡麵前作揖說:“謝謝公子搭救我青姐,請受我們一拜。”

都雲墨上前說:“姑娘們不必客氣,理所應當。”

雲雪馬跟隨而至,它撒歡高叫幾句。歸,來遮掩為青換上幹衣,曬幹梳理長發,盤發的插髻都已經衝走,青隻好梳起一條長辮掛在胸前。

主仆二人在另處脫衣曬幹穿好,青見兩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救自己站前一些公子發束金色弧形冠白玉穿,一襲雲邊淡白衣緞子衣袍,腰束黑帶鑲白玉,雙眼澄澈,氣宇軒昂而英姿颯爽;後麵站個子略小一點,發束銀弧形冠銀穿,衣著條紋間隔,配劍束腰,精神飽滿如一輪滿月。

衛子凡站在都雲墨後身,看到青款款走過來,說:“這位姑娘有些貌熟,跟殿下寢室掛幅女子圖有些相似,畫裏女子完美和無與倫比的笑容,看一眼就能刻骨銘心。”

都雲墨打住衛子凡大大咧咧講,不在乎都雲墨小踢他的腳跟。

青告訴主仆二人是朱敖國花間府受師父花間娘子前往南岸畦國送魚回家,師父依次取青,歸,來,路過此處,不幸掉入河中,萬幸有二位公子相救,承蒙多謝。

主仆二人聽到青介紹,他們心一慌,但很快鎮定下來,以往主仆二人出城都是隱瞞身份,都雲墨給子凡使個眼色,子凡會意,說:“你們去南岸畦國?真不可想象,你們三位婀娜多姿能從東敖國到此已經不容易,途中必定遇到許多困難吧?”

“困難是有,但有得到好許人幫助,一路上還算平坦。”歸說。

“敢問你們一定有過人的本領,要不然,決不會出遠門。”衛子凡說。

“那是,別小瞧我們女子喲。”來驕傲地說“二位恩人哪裏人氏,去往哪裏,日後我們送魚回來定會上門拜謝。”

“我們杜夏國人,這位是我家都少主,在下衛子凡。”

“我們趕路要緊,後會有期”歸說。

三個女子向主仆二人告別。

衛子凡問她們難道還要原路返回,歸說:“哪是自然。”

衛子凡:“你們也可我國過境也行,此山是天牛山山尾屬於杜夏國管轄,眼前這條河叫君下河,今晨我和少主早上山來打獵路過此處,看到河中有女子沉浮,迎來兩俏佳人,我們引路帶你們一程。”

“你們說謊了,你的打獵卡具在哪裏,”來問。

主仆二人一時慌神,衛子凡指著自己掛劍,歸說:說慌也不臉紅,看來你們經常糊弄人,我們雖然年紀不大,但我們走過的路比你們還多,穿著綢緞衣打獵入山打獵,誰信呀?看在你們是恩人就不想揭開,想來你們也不是什麼歹人,但也看不出你們兩個是好人。

“先前,我沒有聽錯,聽到殿下兩字,日後回來必定要王宮拜謝救命之恩,我們路還漫長,後會有期,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