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鎮(17)(1 / 3)

萬簌俱寂,天空飄著雪。幾縷炊煙在靜寂邊塞升起,三個花間女子牽一匹馬馱一條魚向炊煙去。

一座石拱橋橫跨一條冰凍的小河,兩排橋欄積掛厚厚冰雪,橋上覆蓋著薄薄一層雪,顯然有人清掃過,橋拱中央雕刻三個字“立南橋”格外顯眼。走下石拱橋台階,一條筆直大路伸過路兩邊高低不平的房屋,傍晚時分,各家煙囪冒出淡淡黑煙。

“你們看,這裏血痕。”青走在馬前頭。

順著血痕地方,兩條微淡血痕劃過大路右外側在雪中最為清晰,路中央有著很多人的腳印。順著血痕劃行方向跟隨。在拐在傳來嗚嗚叫聲。一個男人攥拉一隻直立的狗,他使勁硬拖狗的兩隻前腿,狗的兩隻後腿在雪地上劃出深深血跡。

女子們上前阻攔,阻止男人拉馬。男人戴著一頂灰黃棉布帽,身穿半舊灰衣,外罩黑色狼皮襖,肥頭大耳粗眉直立,年約三旬,紫色臉麵,雙眼直勾,腮胡拉碴,膀大腰圓,囂張地說:“喲,哪裏來的娘子也要分肉吃嗎?”

殺狗販子。

“這位大哥,你要多少銀子,把這隻狗賣與我們。”青截住男人前方去路說。

“誰說要賣了,小娘子,我今天就宰了它,請你們也一起到我家吃肉不要錢。”胖男子色迷迷看著她們,說完哈哈大笑。

雪地上灰不溜啾狗用乞求眼光看著能救它的人,眼角流下淚,發出唔唔驕弱地聲音,它的兩隻後腿腳印染紅一撮雪地。

“我們憂心可憐這隻狗,你說出價,我們決不價。”青淡定直視胖男人。

“看在你們是女子份不與你們計較,這隻狗五十兩,出這個價任你們就拿去。”

歸從馬背上取出一錠五十兩拋到胖男人麵前,他接過銀子,歸和來按捺不住心情,就要上去牽狗繩。胖男人把繩子一拉說:“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也可憐我連我一起賣下了,我可一文錢都不要喲。”

青袖子一揮,胖子後退幾步腳踩一滑,重重摔到雪堆上,帽子飛出幾丈外,拉狗的繩子脫出手,來上前接過半空中繩子,把狗拉到腳邊。胖子站起身走過來嚷:“哎喲,力氣還蠻大,今天本大爺一起收拾吃了。”直往撲過來,青迎麵走道他跟前,胖子剛起身立穩,她輕閃一側,胖子撲空,青已站立在他後麵耍逗胖子,胖子又掉頭撲,青用鞋子托地麵上雪,彈灑胖子,他重重摔在地上,路兩旁房子聽到外麵叫嚷聲,都出來看個究竟。

“我們隻賣狗,你已經收錢這隻狗就是我們了,你白送我們不要。”青指著一身汙雪胖子嘲弄說。

胖子見到周圍人都圍過來,爬起來叫:“你們強奪我的狗,毫不講理。”

“這隻狗也不是你的。”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的?”

“這樣吧,如果你能叫它到你身邊去,就是你的,五十兩銀子我也不要了,如果我能叫它到我身邊就是我的。”青指著在來手裏狗說。

周圍的人看著七嘴八舌議論:黃三又想吃這隻狗,看看這姑娘有何能耐製止,給他一個狗吃屎再挫他往日耍橫威風。他們熱鬧起哄:“黃三,你趕緊叫呀?”

黃三猶豫一會,拍了身雪土,圍觀的催促他快點,他招手對著狗:“過來,狗過來,乖乖我帶你回家給你吃好吃的。”

狗嗚嗚縮後退,還轉頭往來身邊鑽。

青彎腰捧手說:“輪到我,小狗過來,過來。”

狗立即搖尾往青這邊走,它輕舔青手心,周圍的人勸黃三,你知足,今天你算得便宜也得五十兩了,再說這隻狗也不是你的。黃三這才不情願離去。

一位穿著米色綢袍外罩羊毛皮背褂四旬婦人問:姑娘們,可要住店嗎?我這裏有暖爐幹淨的房間。

客棧就在大路邊上,跟隨著婦人進入永明客棧。婦人自我介紹姓灶,丈夫和兒子出遠門謀路,自己把房子改成客棧,維持生計。婦人燒好熱水叫她們泡泡腳,歸和來卻搶著狗洗澡,哪隻灰不溜啾洗幹淨之後竟然是全身淡黃色,它就是單瘦一些,真是惹人喜愛,火堆旁又給烘幹毛又包紮兩隻後腿。青喂馬,回到房裏換水喂魚,看到歸和來兩個悉心照顧狗,心裏暗暗笑,她們已經長大了。

此處是魚雁國邊塞一個明月小鎮。

鵝毛般大雪個不停,灶大娘站在櫃台內推開側旁的窗,寒風吹進來,她馬上關上窗,發愁歎氣說:“這雪下有些奇,以往我們冬天從未下起這大的雪。”

客棧隻有三個花間女子在喝酒也沒有別的客人,小狗在桌子低下啃吃盤中食物。寒冬臘月誰會出遠門,這也難怪灶大娘歎氣。

“瑞雪兆豐年,大娘不必歎氣。”

“你們不是本地人有所不知,我們這裏以往從未下過鋪天蓋地的大雪。”灶大娘喋喋不休談起來。

離鎮十裏與安南國交界處有五座大山,就像一個手掌打開稱為五指山,最高中指山的山縫之間有一條比較平坦的路,來往客商馬隊經過這條路往返兩國之間做買賣。一年前,中指山被一個自稱天方神人占住,他手握著有一盞神燈,叫飛蛾自焚燈。占著山路不給任何人通過,兩國往來貿易從此中斷,客商們向官府反應隻要天方神人點亮燈,燈火在他手裏搖晃,他不停念著咒語,在場的人都被燈火照耀睜不眼,令人頭昏眼花,身體不由自主向燈火走近。派邊防軍幾百人去攻打幾次,都沒有能把他給捉下來。哪盞很神奇,隻要亮起燈,連空中飛行的鳥都不由自主往燈飛去,把吸引到山頂的鳥連毛帶血吃。

“喔,竟然有這種事,他不是神倒是魔”

“哼,他這不是剛遇到我們了,青姐,我們明日去征討,看他是什麼怪獸,”來站起身走到櫃台對灶大娘說,“以我們其中一人之力必定能擒捉。”

“來妹,莫要胡說。”青打住來誇大的口氣,青問:“大娘,派去士兵回來的狀況如何?”

“據能活著回來士兵說,隻要哪盞燈亮起他們手裏兵器握不住,兵器掉下,腳不聽使喚走路輕飄飄,接著倒下,天方神人奪了士兵的兵器,有的士兵被燒死有的被燒傷,能逃回士兵頭疼腦脹,一個月之後方才轉好,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去上陣。以前天方神人沒有來之前,住店要預定才有客房住,現在我們的算盤都鋪灰了。”灶大娘胡亂撥著算珠說。

“先前您說明月鎮從未下如此大的雪”

“是呀,我們明月鎮從沒有下過超過膝蓋的雪,也沒有這般冷凍,很多人都說是山上天方神作法的。”

“這個神人可不一般,能使得天都變了。”

大家在店裏聊述很久,外麵的路上竟無一人通過,炭火燃燒著,水壺發出嘟嘟聲音。翌日,天未亮,茫茫大地出現兩個倩影,大雪很快把她們身後雪痕覆蓋上。

山穀一片靜寂,青和歸兩人彼此間都能聽呼吸氣聲,她們目量中指山頂,白雪包裹著山峰,眼前這座山高還不比不過花間穀裏最矮南天海山,從外觀看南天海山體胖圓潤,沒有陡峭崖石,樹林蒼翠。北玄天是花間穀最高的山峰,高高地直立,直入雲端。每到臘月寒氣凜冽,花間府主花間娘便領著青,歸,來在北玄天山的雪崖上盤坐到子夜。寂寥的月亮,大地沉睡,一切都非常安靜,淡淡的梅香悠然入鼻,開一朵,又開一朵,白雪映輝,帶子迅捷繞過開最早梅花,帶子不能觸碰到梅枝上雪脫落,一旦雪片脫枝,還得繼續重新尋找吐放的梅花,如此反複,直到曙光升起,自己都成雪人。山的路都已經被封堵,花間娘命徒弟各開出自己一條路山路。如此徒弟們上山和下山飛旋出帶從雪崖臂上拓開出一條路直通頂上。就在姐妹二人已經鎖定上山,突然,穀裏發出吱吱聲接著是低沉的聲音,飄蕩在山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