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廊上幽幽走著,連著某人說話的語氣,也是幽幽的。
“你還真會挑時候,”
“這麼羨慕的話,要不要我幫你?”瀟瀟作勢就要去推她,祁遊樂轉身一閃卻是撞上了一隻籃子,寶貝似的扶了那搖搖晃晃不知何時跟在身後的人,“你怎麼才來?”
她們在水榭一直等到上課時間也不見人影,便想著她今日該是繼續臥病在床,不宜出門了。
白綾低頭緊攥著籃子,吞吞吐吐的,“對不起,昨天我……”
瀟瀟也知道她是身不由己,她若是有被禁足被看管,還能從家裏逃出來的功夫氣勢,那日,也不會被她們逼的跟走投無路似的,怕成那個樣子。
“要遲到了,你還吃!”
瀟瀟打下某人那隻意欲接過,打開,夾起糕點的手,快速挽起白綾的胳膊帶她往前去了,與她繪聲繪色的講著祁遊樂早上盼她的那股貪吃癡望勁兒,卻見她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你放心,那些人不會再來找你了,以後,你也不會再生病了吧?”
哪知白綾聽她一說,竟是紅眼兒哽咽了,“瀟瀟,”
怎麼跟淺淺一樣,動不動就哭呢,哎,看來她是真的不會安慰人,話說自己什麼時候也能練成這樣的絕招,好像眼淚攻勢,對他還挺有用的,否則那晚也不會打了他還能平安無事的一覺睡到天亮。
後來,他就沒有再對她?瀟瀟抬手狠狠叩了一下腦袋,管他是哪根經正位了,還是舊傷未愈唯有動口,這種情況對她來說,不是最好麼?
“你手怎麼了?”
瀟瀟一愣,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眼見某人隻盯著她一處,像是要哭的更凶了,瀟瀟一手急忙去扯開紗布,笑著與她解釋道,“沒什麼,”
看來是嚇著她了,確實有點誇張,誰會擦破點皮就包成這個樣子,她一早就想拆了的,隻是某女總是嚴厲的警告威脅她,要跟某男實話實說,珠子的問題,特別是她後半段尋珠的艱辛,瀟瀟自然是要鬆手封口的。
說起來全都怪那個橫甩一鞭的家夥,她可是一聲都沒叫,明顯的有驚無險把握十足,他怎麼就冒出來了?現在好了,是又傷又懸,還得被她壓著。
白綾正欲近距離的查看一下她全袒畢現的傷勢,瀟瀟已經察覺到背後那股冽然之氣,頭一扭,好言好語預備哄她的話還沒說出來,祁遊樂撩袖子的凶樣兒,隻讓她想到三個字。
狼來了。
瀟瀟立馬把白綾的籃子掛到了某人的胳膊上,“你不用著急,慢慢吃,我們先走了,”
“這不是去授課館的路,”白綾被她拖著狂奔,也不忘以模糊的視野為她辨著正確的上課之道,瀟瀟急急喘著,眼看已經離那幫走過路過也不明說,夾諷暗喻差點要她們白走一趟的對窗姑娘們隻有幾步了,“要是在那兒就不用跑了!”
短期之內她是走不了了,接下來的琴棋書畫,非醉酒非重傷再加上某人日益漸增的好奇愛逛之心,定是要硬著頭皮上了,瀟瀟想著今天給人留個好印象,之後的幾天也能過的舒服些。
回想首課之景,某人備覺慘淒,岑夫子是她擾暈在先,對她沒什麼好臉色也是情有可原,那位呂姐姐也是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才會到處瞎走,機緣巧合的撞進了儲酒室,直到現在,瀟瀟也想不起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常態對他,屋裏的那幾個,卻是起了反心了。
瀟瀟隻希望那素未謀麵的幾位能待她如常,風平浪靜,就是她現在課課追求的目標了。
等她不得不甩手當了那領跑的,帶著從天而降的飛人以一二名的守時尊師之態站在了今日撫琴學藝的地點,清風池。
清風漾漾,碧水粼粼,一片麗景,勝於樂音。
隻有那立於琴架邊仔細放著樂譜的亭亭女子,不用說,自然就是琴師了,還未走近,瀟瀟已經綻開一個完美的笑容,卻在兩人都看清之時,不由的暗自叫苦,真真是,有緣哪……
“清姐姐,你怎麼在這兒?”祁遊樂朗聲叫著,不懷好意的撞了微微愣神的一人,絲毫沒有疲憊之意的快步去了她麵前,隻留匆忙趕來的白綾與瀟瀟一處大眼瞪小眼的小聲嘀咕著。
祁遊樂自然知道她在顧慮什麼,那天三人被楚霏霏請去小築用餐,她還親自下廚一事今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她們打從踏進妙坊大門,到中級院門口的一路,聽那些人講的像是自己親眼看見了似的,連什麼菜式何種茶水,一道道的,說的精準無比,某人心說要真有那麼豐盛就好了,可歎理想與現實,差的不是一點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