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雖是無忌,但夏侯應這個人,無論如何,她都是該忌一忌的,誰知道他心裏又打的什麼鬼主意呢,就衝這句幹娘,她也不能等到季獠回來再動手,必須……
“錦兒啊,你聽我說,啊——”
玉芽突然感覺腳下一空,一句話還沒說完,已經掉進某個不淺的坑洞,但隻一步就栽進這個夜裏有偽裝也看出來,何況沒用任何偽裝隻是又大又深的坑中的某人,此時的心情,很平靜。
不就一個坑麼,學輕功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在這種倒黴的時候派上用場麼,某人心中,充滿希望。
下一刻,某人拍了拍半掌的沙土,直起身子,準備一躍而出,直到此瞬,某人才悲哀的發現,她的某隻腳,好像有點不聽使喚。
錦兒抱著依然熟睡的銀妝,摸索著蹲在黑漆漆的坑洞邊上,往下麵很大聲的叫,“玉姐姐,玉姐姐?”
玉芽沮喪的嗯了兩聲,試著單腳立起來,是因為她的另外一隻腳沒辦法使上一點力,很悲催的不痛不癢連聲兒都沒發出來的就崴了。
“錦兒別怕,我沒事,你還記得下山的路嗎,”
不待錦兒哭出聲來,玉芽往上丟給他一隻火折子,安慰他道,“你抱著銀妝先下山,要是怕的話就把這個點著,我被困在這裏上不去,快去找個人來幫我。”
錦兒摸著火折子,走了兩步又折回來,聲音聽來似有些顫抖。
“玉姐姐,你要我去叫誰啊?”
某人心裏百般不願,就地癱坐著,頭也不抬的說了個名字。
***
估摸著快到二更,從她掉下來算起差不多已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時候,被點了名字催過來的營救者,輕車熟路的背手而至。
“你還挺會玩的,都玩到捕獸洞裏來了,還真把自己當老虎啊?”
夏侯應拿著火把繞洞口悠哉哉的轉了一圈,對著裏麵抱著一雙腿正打著哆嗦的某人唇角一勾道。
玉芽心裏憋屈,隻凶他,“不想幫就別來,我又沒求著你,”
她一句狠話撩出去,頭頂上亮了半刻的火光果然立刻消失了。
人都走了,她注定要被困在這裏一晚上了,連銀妝都不在身邊,隱約傳來幾聲好似猛獸的叫喊。
玉芽隻管放聲的嚎,“哼,夏侯應你個沒良心的,把我騙來這裏又不管我,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就……”
“你就什麼?”
洞口飄來一句問語,倒像是含了笑的。
他故意的!
“我就,我就要你,要你一輩子不得安寧。”玉芽一時悲憤交加,也來不及細想,隻覺得這個是最毒的,在他麵前囂張過一遍還覺得不解恨,又摸了摸鼻子重重道。
“對,我就天天追著你賴著你,做什麼壞事也一定攤上你,就是要你不得安寧,一輩子不得安寧!”
“哦,照你這麼說,我還真不能這麼輕易就把你撈出來,”
夏侯應話雖如此,人卻沒走,隻點燃了火把,將它斜插在玉芽對麵的洞壁上,自己也盤腿坐在洞口最亮的一處。
“仔細說說,你要怎麼個賴上我,呃,先講講你想做什麼樣的壞事,殺人?放火?分屍?你是想讓人找到屍體還是找不到屍體?找到的是有肉的還是沒肉的?五年以內的還是十年以上的?這些我都有辦法,或者你膽子比較小,隻想做那些比較膚淺的雞鳴狗盜之類的,那也沒關係,我都很有經驗的,你要真想做,現在我就可以教你。”
玉芽忍著腳踝腫起來的痛,換了個自己覺得較霸氣的姿勢,同他一樣,盤著腿,坐著,隻將他輕鬆的表情用眼瞪著。
待他說完,她還是不做一聲。
“怎麼?原來你也隻是說說而已,我當你又有多大膽子呢,若你真有本事讓我不得安寧,我倒要佩服你了,作惡你不行,你又見不得我好,其實你可以想一個比較徹底一勞永逸的方法,比如,殺了我。”
“你開什麼玩笑。”
玉芽一出聲,就見他突然樂嗬嗬的,就知道他剛才的話不過是故意激她開口,幸好她沒說後麵那句。
其實她也沒有那麼恨他。
但衝他這點心思,玉芽覺得不馬上想出一個讓他信服她確實可以讓他不得安寧而且還是一輩子的方法,就對不起她短短幾天在他麵前受了的這些窩囊氣。
於他賣笑似的一張臉上,玉芽忽而想起錦兒的話。
“殺了你?你不是對殺人什麼的很有研究麼,我如果要殺你也不容易吧,而且,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這樣草草的處理,我覺得還不夠好,”
玉芽困惑的摸著下巴,緩緩道。
“所以,我有個一箭雙雕的法子,你不是想我嫁給季獠來替他爭錦兒嗎,我就嫁給他,哼,我既成了你們青龍寨的壓寨夫人,而你,”玉芽與他高高的伸出食指,“隻是個老二,屈居我之下的你還敢對我不敬嗎,到時候還不是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