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芽愣了一下,在他抬著手,糾結著另一隻該從哪裏下的時候,果斷將那隻腳從他手上縮了回來,磕巴道。
“我,我自己來。”
該死的夏侯應!
玉芽隻將一雙光潔白皙的裸足藏進剛抖開的杯子裏捂著,扭過頭,不拆紗布,也不看他。
“你怎麼了?”
玉芽不語,隻得他一聲輕笑。
“幾天不見,現在不過幫你換個藥你還不好意思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上次從山上滾下來的時候,是誰幫你敷治了又背你回去的,現在你倒顧忌起這個,難不成?”
尹觀曲腿一坐,也湊了上去,半倒在軟被上,朝她狡黠的眯了眯眼道,“你這傷,是害怕回去之後還要受罰,才弄的假的吧,怎麼,又想換個苦肉計?”
有那個必要麼,什麼苦肉計,她現在還用不著。
不過,若他再留在這裏,待會兒被發現了可要百口莫辯了。
“算我求你,你就當沒見過我,該去哪去哪罷。”
玉芽用力將他往外推了一把,卻哪裏敵得過尹觀的拗勁兒,“我就是來找你的,你還要我去哪兒?”
“哎呀,你還是快走吧,我保證,我以大師兄的人品保證,我過幾天就回去了。”
尹觀挑眉,那臉色,就跟一大早吃了個爛柿子似的。
“你是要把大師兄的人品用殘了才夠罷,還要過幾天?你又不是來喝誰家的滿月酒,非要呆夠一個月做什麼?再鬧下去,別說我師父現在觀中主事,一定會罰你,就算是你師父知道了,隻說你把銀妝帶下山一個月,也一定會生氣,這回,恐怕連你大師兄都得受你連累,再想讓他替你受過,可就難了。不過,”
是她看錯了麼,他剛剛,是不是露出了一種被一般人總形容為幸災樂禍的表情,她實在是不太能頓悟他的這些瞬息百變。
尹觀忽然朝外,兼四下看了看,“對了,銀妝呢,進來就沒看見它。”
玉芽暗自猶疑,他剛才那個隻說後麵,是不是故意漏了一句。
更別說你找了一個月,到現在還沒找到它!
玉芽隻能打哈哈,可既然大師兄並沒有和他一路,還是尹觀先找到了這裏,若想爭取些時間去軍營換人,還得要他先把大師兄拖住。
“除了銀妝,你是不是還瞞了我什麼?”尹觀眼風掃過毫無動靜的一排臨廊門窗,淡淡道。
“其實……”
玉芽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短的同他說了,當然,她同夏侯應的那些私人恩怨,她半點沒提。
“所以,那個姓夏的是要拿你去那姓方的那裏,交換他們青龍寨的人?”
“他不姓夏,他姓夏侯,”
對她的冷眼以及挑剔,尹觀並沒有改過以及改口的意思,飛快道,“你隻說是不是?”
玉芽垂頭喪氣的,很是無語,“大概,是這麼個意思,不過他看我看的挺嚴的,像是以為我有多大的利用價值一樣,人家一個大將軍,憑什麼因為我一個來曆不明的丫頭就放了青龍寨那一群人,”
想起那時的刀劍無影,玉芽一拉尹觀,賊賊道。
“對了,那個方天戟跟青龍寨好像以前有什麼恩怨,反正我聽他們說話的語氣都挺不客氣的,特別是那個季獠跟方天戟,說話就跟打架一樣,回回都是你刺一劍我擋一槍,偏偏那個方天戟對上夏侯應的時候倒還好,可我覺得那個夏侯應比擄走我的季獠,可恨多了。”
玉芽一說起那個人,便是恨得牙癢癢的,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語氣。
尹觀靜靜聽著,像是若有所思。
玉芽腳上綁的嚴實,又穿著衣服,捂著被子,不一會兒就覺得熱了,索性一把掀開,把兩腿盤著。
其實,不換藥也沒什麼,兩三天之內是好不了了,不使勁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