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對簿草堂(1 / 2)

經過玉芽本著自師門學到的第一原則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一番懇切言辭後,不明所以的某人和略知一二卻不反抗的另某人還是被帶走了。

玉芽一路上也沒明白自己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剛下山就被人給圍堵了。

玉芽瞅著身邊眉目眼神俱是含恨,又不得不替她抱著銀妝的人,若是像他那樣的土匪山賊,她隻管跑就好了,可偏偏領頭那個人的腰間,佩著一枚金光閃閃的令牌,那是出入北朔國邊境的特令。

這個亮的晃眼的東西,她在平樂鎮青桐縣都見過,那時她轉醒不久,又是第一次下山,同三師兄四處走了走,才知道都墟觀所在的朱明山脈正是界於他們大燕朝與北朔國的邊境一帶,朱明山腳掩映蔥蔥的那條大路,則是兩國商賈往來,旅者通行的必經之路,也是北朔國每日不得不從甘州運走大批生活物資所依靠的唯一一條車馬寬道。

北朔國,作為大燕的藩屬國,每年需要向大燕進貢價值等量的物品,才能換得僅能保證普通北疆居民的家庭供給所需。

漠北不同南疆,沒有富饒的土地,連水源都極少,牛羊馬匹在那裏雖珍貴,於大燕所據的廣袤平原卻並非有價值十倍的數,從來能夠獲得讚賞的,除了習慣漠北的惡劣氣候依然能生存下來的千裏名駒,便是北朔國一年兩次,整整上貢的二十箱玉石了。

玉芽往前快走兩步,拿胳膊捅了捅他,又掐了一把,待他好不容易自願將那張鐵青色更顯淒厲的臉扭過來,才小聲問他。

“老實說吧,你們到底劫了多少?”

“你到底要我跟你說多少遍,劫玉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還束手就擒?你一個人被他們帶走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可你拉著我做什麼,我連那些箱子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去哪替他們找回來?”

“你沒聽見他們說的嗎,他們要找的是一男一女,就算明知道是抓錯了,到了那些朝廷官員的麵前,所有人都說你是,還輪得到你說自己是或不是嗎,我勸你現在還是別輕舉妄動,貢品之事,不比其他,你要是一時莽撞誤了自身性命,我也救不了你。”

貢品之事,不比其他,就可以隨便冤枉人了嗎?

夏侯應悶著頭又開始故裝頹廢狀,且忽快忽慢的有意避開她,騎馬將兩人圍住的陣勢有了縮小兩人移動的範圍的趨勢。

玉芽瞥了瞥那高頭大馬上端坐,獵鷹一樣的眼神時不時往他們身上掃過幾遍,玉芽覺得他的話,很是蹊蹺。

她在這裏雖已兩月有餘,之前不過在青桐縣時聽過朝貢之事。

撇開平樂鎮這一小小的落腳之處,又有兩國邊境上裝作平民百姓的擁兵作暗中護衛,紀法嚴明直屬大燕的青桐縣才是入燕的重要關卡。

彼時,她一心找銀妝,並沒有心情去湊這個熱鬧,隻記得她還在青桐縣時,朝貢的隊伍已經離開了。

算起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怎麼會現在才來抓劫走貢品的逃犯呢?

還說什麼一男一女,再沒有別的特征,就算她身份不明,也說不出在平樂鎮的半點人際關係,可是,難道隻要看到一男一女成對的在這條路上出沒就要全部抓去衙門嚴加拷問嗎,雖然他們是有意躲著的,可也不能據此就說他們畏罪心虛吧。

這喜人,分明是不講理隻顧著搶功勞。

夏侯應的反應也很奇怪,這種時候,他不拿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來歪曲別人以為的事實也就算了,這麼窩囊的任人牽了鼻子,也不像他以往的作風啊。

玉芽心裏並不排除他有說假話的嫌疑。

眼看再往下走就要到山腳了,玉芽一鼓作氣衝著領頭的那個跑過去,義正言辭道。

“我有證據證明我跟這個人不是一夥的,更不可能在那段時間內去劫走貢品,就算到了衙門,我也會當著所有人的麵這麼說,你們也不想帶了我這個人證物證俱有的假犯人回去複命領賞,或者是挨罵受罰吧。”

他身後的幾人頓時有些慌亂,攔她不住,受了領頭的一個眼神,便開始往夏侯應身邊聚攏,唯恐有人會趁其不備偷溜出去。

“貢品之事,不比其他,”

玉芽大聲說著望了不遠處麵色複雜的人一眼,抬起頭與他朗朗道。

“雖然是賊也不會承認自己是賊,但隻要你們有證據我會跟你們走,若是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們也該放我走。”

“你不是說你在這裏舉目無親?誰能證明你這十日的行蹤和你來此的目的?”

雖然她不能說出自己是都墟觀的弟子,唯恐牽涉此事會給都墟觀帶來不好的名聲,更不用說,她是跟這個青龍寨的二當家一起被發現的,眼下都墟觀還在進行祈福的法事,她不能在這種時候捅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