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道打回衙
玉芽張了張嘴，又實在說不出什麼回辯的話，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可她確實沒想這麼多，或許是因為聽到師父同大師兄不止一次的說過，自己命不該絕，便潛意識的把這個總有一天該絕的命定義到很久以後了。
尹觀微瞟了一圈，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氣，連一絲血腥味都沒有，蹙緊的眉頭才略舒展了些。
轉眼瞧玉芽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像是有些難過的模樣，說話的語氣立時緩了許多。
“所幸還能找到你，左不過回去再被關幾回禁閉，就當賞心樂事陶冶情操了，至於那個廢物，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最好，就算知道，我也有辦法讓他說不出去。”
言畢，便抓住她手腕，玉芽覺得他的手，涼了些。
四角的石燈幽幽的亮著，火色淒涼，兩人越過倒塌了一室的白石黑柱，一牆色彩絢麗的壁畫後，現出一條漆黑的通道。
“三師兄？”
“嗯？”
“你來過這裏？”兩人往裏走了沒幾步，玉芽小聲問他。
“沒有，怎麼會這麼問？”
玉芽眼前忽然一亮，是尹觀吹亮了手裏的火折子，映得他麵上暖融融的，玉芽本就懼暗，見此，心裏一喜，立馬跟上。
“三師兄你一個人也能找到這裏，熟門熟路的，又好像一點不擔心出不去的樣子，我之前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進來的，該往哪裏走，根本沒什麼頭緒。”
“哪裏走得通就往哪裏走，這有什麼難的，你若不因為安安跟佑卿心裏這麼慌張，也能找到路。”
尹觀淡淡答她一句，自不會告訴她這裏原是道家聖地。
天水卦台山，古老的渭河從東向西彎曲成一道弧形，把這塊盆地畫成一個天然的太極，這裏靈氣彙盛，曾是多少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修行之所，如今，卻連盛名，都已在戰馬奔騰的曆史中失卻。
隱隱的幾聲呻吟從暗道深處傳來，淒厲非常，聽得玉芽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蹭著他糾結了一陣道，“三師兄，咱們還是走快些吧。”
“裏麵叫的這麼慘，你不怕嗎？”
“或許是安安他們呢，早死早超生，長痛不如短痛嘛。”
玉芽本意是想說早點找到他們就能早點出去，也不知怎麼的，很是應景，早死早超生這句卻是十分順溜的脫口而出，乍一聽，很有視死如歸的味道，隻是在氣勢上還差點。
詫異中帶點不解，不解中帶著點好笑，好笑中帶點正經，尹觀半晌，才道，“我比較喜歡長痛，也更傾向晚死。”
“三師兄，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玉芽鬆開拽著他腰帶的手，就要往他手上先拿過火折子，尹觀往上一舉，玉芽便怎麼也夠不著了。
他是看見那封信才來的吧，倒像不擔心安安與佑卿的，過去了這些天了，兩人若在這裏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心裏……
“明明膽子比誰都小，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跑來這種地方的，”猶自歎了口氣，又有些無奈道，“我若不來，黑燈瞎火也能把你嚇個半死吧。”
玉芽沒出息的抽抽鼻子，餘光瞥見尹觀把火折子往牆上的某處快速一掃，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通道立時明亮起來。
也不知道牆壁上設了什麼明火的裝置，經這麼擦過，通道兩旁一人高的位置上，亮起兩道微明可辨的橫向光柱，且那光亮，越來越盛，玉芽驚訝之餘又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不是之前來過，怎麼會這麼清楚可以點亮的位置。
尹觀像是讀懂了她眼中的疑惑，不等她開口便斬釘截鐵的答了。
“我的運氣向來比你好，被罰禁閉的時候是，現在也是，誤打誤撞也能中，就算把火折子給你，憑你使盡渾身解數，也斷找不到機關所在。”
“是是是，不過我好像聽說，有個人前幾日被罰在靈官殿裏思過，我想那個人一定是七師兄，也不知道一向默默無聞的七師兄是犯了什麼錯了，三師叔都沒回來，居然還被罰回了靈官殿，可真是個稀罕事兒。”
玉芽悠長又微有不滿的困惑著嗯了一聲，也不看身後人一時想附和又張不開嘴的磕巴樣，隻覺得心裏舒坦了，腳步也變得輕快。
兩人默不作聲的走了大半個時辰，可是除了一路往前，狹長的通道裏再看不到值得駐足的地方，先前卻是清楚聽見了有人在呻吟的，怎麼會找不著呢。
這種怎麼走都看不到盡頭的感覺，像是在兜圈。
尹觀不緊不慢的一直走在後麵，玉芽知道他不說話就是還在生氣，眼下她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繳械投降，朝他怏怏的叫了一聲，“三師兄，算我錯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