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小隱於野(1 / 2)

第二百一十一章哪來的爹

玉芽和段小骨單獨見麵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兩人能夠和平共處的情況僅僅出現在太清殿聆聽祖訓師尊教誨的時候。

據說四師叔丘蓬子當年當著全觀老少眾人的麵,直言收段小骨為自己最後一個入室弟子後,那常年憤世嫉俗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心痛難當,隻因四師叔生平最為得意的弟子四師兄宋回聲打他鼻子的那一拳著實打得不輕。

當然,除臉以外的地方也沒落得什麼周全,總之,大家都說那時他分外淒慘可憐的模樣和七師兄的常態有得一拚,但七師兄隨三師叔薑封子,也是三師兄尹觀的師父,暫時雲遊去了,所以玉芽還沒有見過這位難得能得眾口一致的評說為最有江湖氣且武力指數與老宋不分伯仲的七師兄。

平樂鎮乃至青桐縣盛傳著大師兄的各種事跡,但經玉芽廣搜細審且問明當事人後,得出了一個純屬個人看法的結論。

其實一個人有沒有大名氣,特別是在這種遠離朝官盡是商賈的民風淳樸之地,是不在於他是不是在山上排行老大,不在於他的身手,不在於他的佩劍,而僅僅在於他的那張清俊標致的剛剛好的臉,他衣袂翩翩的身姿,他以身作則以助人為己任的大道行。

因此,相比貌德領先武才兼備的大師兄姬如初,段小骨遭受世俗眼光的不公境遇更令人扼腕歎息,但能將臭美愛耍寶的段小骨與武將料子的四師兄老宋並收麾下且能相安無事的直到現在。

玉芽深深的覺得,四師叔的性子或許比表麵上看起來的要好得多。

“哎,我剛跟你說的,你都聽進去沒有?”

段小骨摸摸說話的時候麵部動作稍大些就會從鼻翼兩端滑下來的夾子,瞧她卻還是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

一大早就被轟來這裏還被交代要好言好語告知,看在上回他關她時她沒有任何不配合且沒給他惹麻煩的份上,他都照著做了,可眼前的人絕對是他的克星吧,段小骨心裏僅剩的那點耐心,也被她視若無物的眼神給磨得差不多了。

段小骨往床下掃視一圈,焦躁的目光定格在床前那雙白的紮眼的鞋上,他忍了忍,玉芽依舊不做聲,他捏住拳頭又忍了忍。

段小骨抄起一隻鞋子,剛拽到半空,玉芽突然眨著迷蒙的一雙眼,沙著嗓子道。

“八師兄,來的人他憑什麼說是我爹?”

誠然,玉芽往日剛醒時不清醒的時候居多,但今早她是聽見了有人開門進來的腳步聲,且那腳步聲有意放輕還停在稍遠的位置,她便知道不是外人,至少不是懷有惡意之人,因而玉芽隻是佯裝還睡著,讓他放緩呼吸,不自在了一會兒。

不過,玉芽沒有猜到會是他,隻以為是尹觀或者是竇桑儒。

段小骨把那隻鞋子哧溜一聲丟開老遠,兩隻鞋子瞬間地各一方。

玉芽輕輕皺了下眉,咳了兩聲,幹澀的嗓子才順暢些。

“我連我爹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他來亂認什麼?”

“他拿來一幅畫,那畫,”段小骨拿眼角餘光瞥她,被玉芽一抬頭逮個正著。

某人吭吭兩聲,耳觀鼻鼻觀心的踱到她床邊,玉芽側身坐著,他也側著。

玉芽一直注視著他的表情,覺得他今日說話做事都格外的不利落,像是變了個人。

玉芽把一雙手往被子裏捂著,笑了笑,“你又在騙我吧,要不然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我總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騙你,”見她這麼不當一回事的樣子,段小骨棱角分明的臉上恢複了點往日的神氣,“那人說是她去世妻子的畫像,又說你跟他妻子長得很像。”

“是嗎,你照你看,我跟那副畫上的人長得像不像?”

玉芽在被子下麵蜷著腿,將被子往肩頭一罩,隻露出素淨的一張臉,衝他淡淡的綻出一抹笑。

段小骨愣了愣。

“我猜你已經看過那幅畫了才會來找我吧,師父他們也都看了,”

段小骨沒說什麼,玉芽微亮的眸光黯了黯,一手掀了被子,身上隻穿著月白色的中衣,睡得有些淩亂的頭發被她隨便往後抓了兩下,乖順了許多。

站在她身邊,能聞到淡淡的玉蘭花香。

玉芽套上床前僅剩的一隻,另一隻,卻隻得走過去撿了,腳剛挨著地麵,冰涼的觸感,腦海中,像是有道光,恍了一下。

頭疼,還是回床上多躺一會兒好了。

玉芽把剛穿上的鞋子脫到一半,用腳一勾,甩遠了。

可等她一骨碌滾進被窩,床還是暖的,腳卻很涼,再無半點睡意,玉芽背過身去,神思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