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殿門前一如往昔,隻是這殿庭裏恐怕不是這番景象了,剛一踏進側殿,便看見原有的花都被捆在角落,已是殘紅滿地,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名的淺淡花草。
旁邊的數名宮娥忙碌著侍弄花草,而君雪祭坐在石桌旁,依舊是那烈紅紗衣,青絲鋪散不加絲毫點綴。正手執瓷杯慢飲,日光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淺淺地光華。想來有些人生來就是一幅畫,或哭或笑,或靜坐或漫步,都美的讓人心驚。
兩人走近,竟聞得一絲酒香,輕輕淺淺,沒有一點濃喬的異香邪氣;再一看,清亮透明。“果然是酒隨主人形!”日笙笑著說道。君雪祭頭也不轉,隻孩子氣的不情願的說道:“既然帝君來了,就把這花和殿內的東西一起扔掉吧,反正雪祭這裏是容不得的。”
日塵隨手拿起一杯酒端祥一下道:“不想祭兒對草木也是無情的,原想著這花雖不討喜卻也還算嬌俏,便沒動。不料如今殘紅凋零,看了都覺得可惜。”雪祭瞥了那些花一眼說:“既然帝君如此憐香惜玉,就請您全都帶走吧。”日笙在一邊插話道:“這側殿是特意為君淨女君出嫁準備的,想必雪兒是知道的。你姑姑出嫁怎可怠慢?這才布置成這樣,反正也是你姑姑住過的,想著你不嫌棄才沒重新布置,你既不願就拿走吧。”
君雪祭聽了這話點點頭。起身向殿內走去。二人隨其後,著實驚詫了一番。絨毯退去,玉石拆下,連牆壁上繪著的牡丹春景也改成了人間江南雨景。清雅杏花香氣替代了金鼎重香,豔紅錦帳換成了淺紫薄紗。雪祭立於其中竟有幾分脫於六界的味道,縱然是烈紅衣衫也和這清雅融合的完美。
雪祭回頭對二人說:“看完了吧,把那些拿走吧。”日塵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這裏倒不錯,隻是不知換上的東西從何而來?”日笙想了一下,也說道:“管理雜司的清莞神君似乎並未回報這件事。”雪祭微微一笑“入住塵殿本就不好意思,又怎麼敢再向帝君提這些要求呢?自然不是向清莞神君令要的了。”“那從何而來?”
雪祭挑眉看了一眼日塵,道:“是從日塵帝君的寢殿借的。”“借的?不知祭兒何時歸還,本君剛剛登位,神界財政緊缺,本君可指望著呢。難道祭兒是想讓本君向君家索要?”
“神界之大,難道帝君還會為難一個女子嗎?”雪祭反問道。
日笙回答道:“哥哥不過是想逗你玩玩,可雪祭你怎可隨便進入哥哥寢殿呢?”
雪祭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人生地不熟,怎知那是帝君寢殿呢。還以為是日笙”出嫁“的”閨房“呢。這可怨不得我,誰叫帝君將姑姑待嫁的寢殿指給我呢?”
“早知祭兒是不肯吃虧的性子,既然不想住這裏,那便搬到我的寢殿吧。這側殿,就給日笙吧。”日塵說完便揮袖走出側殿。雪祭也沒好到哪去,直覺最近運道極差不宜出門,順手折了一枝花狠狠插到日笙頭上,大步離去。“一枝花”日笙滿臉懵,感覺已經跟不上劇情發展被時代淘汰——。呆滯片刻後向雪祭撒蹄子追去。
雪祭哭喪著臉,坐在石桌旁飲盡最後一杯酒,然後便被神侍扶進了日閣。此時日塵正坐在桌旁用餐,欲提手夾菜時看到微醺的君雪祭蔫蔫的走進來,便十分利落的將另一雙木筷遞給神侍並對雪祭說道:“祭兒回來這麼晚,該是不餓的。我看祭兒又喝了好些酒的樣子,今晚便不必吃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