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對對子一事不知為何迅速傳播,百姓幾乎把這事當笑話說,邊稱讚十歲的小郡主邊嘲笑秦依依浪得虛名,順便譏諷了一番整日裝腔作勢眼高於頂的禮部尚書。惹得皇帝都把禮部尚書教訓了一回。秦依依覺得自己在上京的權貴圈裏臉麵掛不住,沒隔幾日在書房裏下了課竟把雪祭叫住,也顧不得幾位皇子公主都在場,哭著對雪祭說:“人人都誇你聰明,你果然是聰明,竟惹得皇上把我父親訓了一頓!”說話時眼眶微紅,聲音哽咽,淚珠斷了線似的直直的流下,真是好一副梨花帶雨的美人圖!
雪祭並不知這事,看了她這幅樣子覺得莫名其妙,皺了皺眉,沒好氣的問:“你在亂說什麼,秦大小姐?”秦依依看她這個樣子也有些遲疑,但還是想繼續責問,隻聽日笙瞪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說:“秦依依,有問題的是你父親,他被父皇訓是遲早的事,你不如去聽聽坊間是怎樣說的,別在這亂吠咬人!”這話說的難免重了些,秦依依聽了眼圈都紅了,卻強忍著不讓眼淚留下,捏著帕子跑開了。
雪祭望著她跑開的身影,忽然衝著日塵說:“她穿的那件紅色的裙子是不是沒你送我的這身好看?”日塵瞥了她一眼,淡漠的說:“你這件大料是蒼錦,木槿暗紋是蒼錦拆開加進銀線密織而成,外加了京繡做紗,又在裙擺處綴了鴿血紅寶石和金剛石,你說誰的好看?”雪祭一臉財迷的望著自己的衣裙,又雙眼亮晶晶的望著日塵。
日笙看雪祭這個樣子一下子跳了出來,說:“趕明我也給你做幾件,別老穿他的。”鬱蓼望著這兩位皇兄,哀歎:誰才是皇妹?哀嚎過後又推開兩人說:“別聽他們的,男子懂什麼,姐姐我來給你做,絕對獨一無二,無與倫比,隻應天上有!”雪祭看著三人,回頭望了一眼堂兄們,得意的說:“看見了沒有,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眾人表示無奈又疼愛。秦依依就這樣被遺忘==。
過了幾日,本以為已經消停了的秦依依又突然擋在雪祭麵前。雪祭一臉無奈的仰起頭,說:“秦大小姐,您又怎麼了?”說著心裏還一邊默默唾棄自己十歲的身高。日笙剛想再將秦依依推開,卻聽秦依依急急的說:“那日的事是我錯怪春陽郡主了,我道歉,但是我在才學上是不會認輸的。”雪祭一臉無奈,真是連話都懶得說,白眼都沒翻一個就拽著日笙跑了。
秦依依還想再追,不妨被日塵的手臂擋住。秦依依驚訝的抬頭望著日塵問:“七皇子這是何意?”日塵並未理她,卻聽鬱蓼高貴冷豔的聲音傳來:“自然是不想你再騷擾我雪祭妹妹。”她說這話時學了雪祭揚起小下巴的樣子,活靈活現的與往日端莊的樣子大為不同,惹得後麵還沒走的君家三兄弟哈哈大笑。
秦依依仍然一雙美眸緊盯著日塵,問:“七皇子可是?”她還沒問完,日塵淡淡瞥了她一眼,打斷她說:“是。”秦依依身形晃了一下,轉身落寞的走了,紅裙在轉身的一瞬間劃出一道弧,格外淒冷。
上京的天從仲夏的烈陽轉到了季秋的清爽,這期間秦依依又找雪祭切磋了幾次,雪祭閑來無事也會小小的打擊一下她,可她卻不認輸似的,屢敗屢戰,這倒讓雪祭在心裏佩服她,也就慢慢的對她友善了些。如今秋狩在即,皇帝特意傳旨說今年秋狩的半月正趕上雪祭生辰,又犒勞她在書房裏的課上的好,就允許雪祭一起跟著去,隻是要和皇家的儀杖一起。雪祭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高興了一番,以往皇帝怕她年紀小宮人照顧不好傷了摔了的都不讓她去,如今竟是乘了書房的情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