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玉看見麻婆婆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老。中年婦女,約摸三十多歲,麵相和藹,慈祥端莊,隻是頭發皆白。
麻婆婆睜開雙眼,上下打量了白少玉和雷小芸二人。開口問道:“中毒多久了。”說著起身來到近前。
白少玉答道:“中午時分中毒。距今三個時辰了。”麻婆婆從白少玉手中抱過雷小芸,放到床上,說:“你出去等候,我要運功治療。”
白少玉出了房子,掩上門。隻見那幾位道姑依舊呆在院中。見那幾位道姑看著自己,都是怨恨的表情。
白少玉要問個究竟:“今日實在是迫不得已,性命攸關,才煩勞麻婆婆,不知道各位仙姑,為何有恨恨之意。”
其中一個道姑說到:“隻怕你們沒事了,我家師傅性命沒了。”
白少玉一聽這話就是一愣:“此話怎講?”
“你們中的毒隻有我師傅的混元一氣功可解。但是這會消耗師傅三年的功力,前幾天剛治愈一個,今日又來一個,明天九尾狐找上門來,我師傅元氣大傷怎能力敵,必是凶多吉少。”一個道姑說的時候,幾乎要急哭了。
“那九尾狐是何人?和麻婆婆有何怨仇。”
“就是那個賤人陳夭夭,是我師傅的師妹,說來也是我們的師叔。”
白少玉正欲問清原委,一段急促的琵琶聲響起。由遠及近,響徹觀宇,眾道姑大叫不好,紛紛從口袋裏掏出棉花塞進耳朵。
此時夜幕已降臨,一輪明月升起,可以看見一女子一身白衣,正是陳夭夭,坐在屋簷上懷抱琵琶,彈奏曲子。白少玉聽出開頭一段曲子是《將軍令》,眾道姑個個原地保持不動,運氣調息,似乎是在抵抗曲子的侵襲。白少玉暗暗奇怪,怎麼自己沒有任何感覺。
突然,曲風變換,陳夭夭歌聲響起,聲音淒厲,傷情: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長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白少玉知道這首是陸遊前妻唐婉的一首詞《釵頭鳳》。陸遊與唐婉因為家庭原因被迫拆散離婚,寫了一首《釵頭鳳》,描述的正是一段著名的淒婉愛情。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兩首詞正好相合。
白少玉聽那陳夭夭唱得情真意切,心想,難道說這陳夭夭有一段傷到心扉的隱情。
隻見那些道姑,有兩個似乎已控製不住,身子輕輕搖晃,臉上表情很痛苦,眼看就要臥倒在地上。
白少玉斷定那曲子一定極有殺傷力,必須要破了它。當下抽出遊龍寶劍,奔向陳夭夭,刺出一記蛟龍出海。陳夭夭反轉琵琶,擋住一劍,同時一爪擊出,正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陰魂爪。白少玉身形一晃,避開來爪,就要出劍,陳夭夭不容他出招,又連續攻出三招。
白少玉隻覺陰風撲麵而來,眼前都是爪影,腳下急忙閃退,使出柳隨風動,向後瞬間飄出三丈多遠。陳夭夭經過幾次交手,已經知道白少玉輕功好,也不追趕,琵琶在手,一道青光射出,速度極快。
居然來不及躲閃,白少玉低頭看到,是一條青蛇咬住自己的肩頭。白少玉揮劍把蛇斬為兩截,蛇頭兀自咬住不鬆口。白少玉連忙點住幾處穴道,防止毒性擴散。
陳夭夭大笑:“小情郎,閃退一旁,你越不老實,毒性發作越快。”說完就要往屋裏闖。
白少玉哪能放她進去。舞動遊龍劍和陳夭夭戰在一處。其他幾名道姑也紛紛持劍合力圍攻。打鬥了幾十回合,陳夭夭居然占不到丁點便宜。
但是白少玉漸漸感覺到頭暈,有些胸悶,知道毒氣衝破封住的穴位,要四處擴散。手中劍式開始淩亂。陳夭夭瞧在眼裏,心中暗喜,看你們還能支持多久,口中挑逗著:“小情郎,還是歇著吧,再要逞強,隻怕毒發攻心,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