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
“恩。”
易蘇未把她放在用作鋪墊的狐狸毛上,白色的狐狸毛被染紅。
易蘇未看著她的上,手指在不住的顫抖,紀安然很安靜,安靜的像是死去了般。
很快就到了醫院,醫生已經把病床推了出來,直接進手術室。
易蘇未坐在手術室外麵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肖眉坐在他的旁邊,安慰他道,“老大,安然她,一定,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七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一位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易蘇未起身,“我是她未婚夫。”
“病人身上多處骨頭斷裂……”一大段之後,總結,“病人傷的很重,並且都是人為的創傷,右手,還有雙腿已經不正常行動,雖有許多是皮外傷,但還是要多加注意,另外,病人多處凍傷,恐怕會有後遺症。”
易蘇未皺眉,“什麼後遺症?”
“比較重要的是難以受孕,並且伴隨著體寒,會帶來許多未知的隱患。”
“好,我知道了。”
“肖眉,去辦好住院手續。”
“恩,好。”
易蘇未看著還處於昏迷狀態的紀安然,身上的各個部位都被繃帶纏繞,隻有一雙蒼白纖痩的小手,和蒼白的如同透明的臉。
她的手冰冷無比,易蘇未將它包在手心裏,想要溫暖它。
肖眉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碗粥,後麵還跟著一臉歉意的寧陸。
“老大,喝粥吧。”
“放在一邊,喝不下。”
“老大,對不起,是我把她害成這樣的。”寧陸低頭。
肖眉冷笑,“誰要你那麼自以為是。”
易蘇未隻是靜靜的看著紀安然的睡臉,蒼白的讓他心疼。
“扣扣扣”
易蘇未啟唇,“進來。”
肖漠進來,低頭。“少主,找到肖箐與紀安曉二人了。”
易蘇未抬起頭來,“先把他們抓到地牢去,等安然醒來後我再去。”
“是。”
易蘇未看他還沒走,麵無表情的開口,“還有事?”
“是,安驍少爺吵著要見您。”
“就說我和安然去了美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是。”肖漠鞠躬,轉身,緩步離開。
易蘇未看著紀安然,偏頭,陽光逆著她的臉頰,泛著金色的光芒。
“肖眉,你回去把我畫室裏放在白色箱子裏的東西拿來,寧陸,你先回去,自己想想該怎麼辦。”易蘇未看了他們一眼,起身,緩步離去。
肖眉看了寧陸一眼,一拳揍了過去,讓寧陸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狠狠道:“好好記住這次的教訓,不要再有下次。”然後,快步離開。
寧陸低頭,看了病床上的紀安然一眼,眼瞼低垂,拳頭緊握,一拳砸上了沙發,咆哮,“為什麼!”
易蘇未站在病房的門口,看著寧陸那一係列反應,緩步離開。
他什麼都不做,隻是慢慢的等著紀安然的醒來,她醒來後,他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何止雙倍,十倍都不解他心頭之恨,居然敢傷害她。
易蘇未抬頭,淺笑,刹那芳華。
一個小時後,易蘇未拿好紀安然的換洗衣服,剛安置好,肖眉便提著那個白色的箱子走了進來。
易蘇未看了一眼,“你先回去吧。”
肖眉垂眸,“恩。”
易蘇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蹲下來緩緩拉開箱子的拉鏈,拿出箱子裏的畫架,畫板,等寫生用具,他坐在簡易小板凳上,拿起了畫筆。
一筆一劃,勾勒出了整個病房的大概,然後,再緩緩的下筆。
他能做的不多,這是第一步。
紀安然是在一個星期後醒來的,醫生解釋說,是她不想醒來。
紀安然醒來後,隻是躺著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蘇未,我想出院。”
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易蘇未看著她,輕握住她的左手,“安然,我們回家。”
紀安然抬頭,眼淚從眼角劃過,“以後,都沒法畫畫了呢。”
易蘇未依然淺笑,“會好的。”
當天的下午,他們便回了家,易蘇未的家。
一路上,紀安然的眼睛都蒙了一層黑布,是她自己要求的,理由就不得而知了。
紀安然坐在輪椅上,除了幾處比較嚴重的傷口,其他的都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易蘇未看她把手放在腹部,腦中突然彈出了那天的情景。
那時的紀安然躺在病床上,醫生在替她腹部的傷口換藥。
沒有其他的皮膚可以縫紉上去,隻能等待著肉慢慢的長好,而這等待的過程注定是痛苦的。
那時的她疼痛異常的把頭伸進易蘇未的懷裏,醫生把纏住她肉的紗布扯下,紗布不禁沾了些血肉,那樣,就是把肉硬生生的扯下。
易蘇未隻知道,她很疼很疼,當時她把他的襯衫咬了一個口子,他根本無法想象肖箐等人當時虐待她的情形。
生生的把她的肉割下,想想都覺得可怕。
易蘇未看著她,手輕撫上她的臉頰,輕聲問:“疼嗎?”
紀安然疑惑,然後搖頭。
當天晚上,當紀安然睡著後。紀安驍在門外抽泣,他都看見了,看見了他的姐姐坐在輪椅上,看見了她身上的紗布,還看見了,她的右手無力的下垂。
他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姐姐該讓他如何去麵對,他也無法想象,那麼愛畫畫的姐姐失去了她的右手又該如何去麵對,他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紀安驍無力,哽咽著睡了過去。
parttwo。
這幾天,安然一直安靜的坐在輪椅上,然後把輪椅移到陽台上曬太陽,在陽光的沐浴中睡覺,因為這次被肖箐關起來,她的體重直接從九十斤降到七十斤,直直瘦了二十斤,身材枯瘦如柴,麵色一直都是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