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嶽飛絕不允許這一切在我的眼前發生。康王拋棄了他們,我嶽飛不會拋棄他們。我和兄弟們這幾個月吃的都是應天百姓的糧食,就要為他們盡一份力。更重要的是,自己既然想改變命運,那就從改變應天百姓的命運開始吧!
想到這裏,嶽飛霍然轉過身來,看著站在身後的幾個弟兄,笑著挨個點名,“張憲,吉倩,王貴,徐慶,嶽翻,嶽亨,你們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了。”
這六個人,可以說就是嶽飛此時的最大依仗。這其中張憲和吉倩是嶽飛的好友。王貴徐慶是嶽飛的師弟。嶽翻是嶽飛的同胞兄弟,嶽亨則是嶽飛的堂弟。
除了嶽亨因為年紀尚幼,武藝略差之外,其他五人都是可敵百人的悍將。隻有仗著他們六個,自己才可能用最短的時間內穩住應天局勢。
可能因為嶽飛此時心思過多,雖然笑著,臉上的表情還是過於沉鬱。所以吉倩反而不敢相信嶽飛的話,試探著問道“嶽大哥,你真的沒事了嗎?”
嶽飛也不解釋,隻是向吉倩虛虛打出一拳,拳風勁急,直撲到吉倩的臉上,把吉倩臉上的胡子都吹了起來。
順便說一句,吉倩此人雖然名字極為秀氣,但長相卻和他的名字相反,極為剛猛,臉上長滿了胡子,一雙牛一般的環眼,宛若張飛再世。
看嶽飛擊出這樣的一拳,吉倩頓時放下心來。咧著大嘴說,“看來嶽大哥真的沒事了。”
張憲這時候在旁邊接了吉倩一句,“吉小倩,就你多嘴,剛才嶽大哥已經打倒了十幾個亂兵,難道還不能證明他的身體嗎?”
吉倩環眼一轉,瞅著張憲說道,“張憲,你這家夥還說我。剛才你在嶽大哥身後不也憂心忡忡嗎?怎麼這會兒說起我來了。再說了,就那十幾個亂兵,小嶽亨上去也能結果了他們。怎麼可以證明嶽大哥身體沒有問題呢?現在好了,嶽大哥打我這一拳,光憑拳風,俺老吉就知道,真要打實了,俺老吉現在已經暈在地上了。這才能證明,嶽大哥的杖傷已經全好。沒事了。”
嶽飛止住越說越起勁的吉倩,指了指腳下的土地,“我是沒事了。不過吉倩,你別高興得太早,應天府有大事了。有的你忙!”
吉倩愣了一下,不知道嶽飛說得是什麼意思。倒是張憲回過神來,看著嶽飛的眼睛問,“嶽大哥說得可是應天府裏的亂兵?”
嶽飛點了點頭。
聽到這裏,王貴不以為然,“嶽大哥,我們不是要回相州了嗎?嶽大哥現在已是白身,我們幾個也都幾天沒回軍營了,不知道劉統製把我們撤了沒有?如果都撤了,咱們都是老百姓了。應天百姓的事,我們可管不著。乘早回相州才是正理。”
嶽飛見王貴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不由有些生氣。沉聲說道,“王貴,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咱們這幾個月吃得都是應天百姓的糧,不能看應天百姓有難,直接拍屁股走人。那樣的話,咱們和這些亂兵也沒什麼分別了。”
吉倩這時候卻又截住了嶽飛的話。“嶽大哥,聽你的意思,是要保護應天百姓。對這個,俺老吉沒有一點意見。因為俺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可是嶽大哥別忘了,我們隻有七個人,就算嶽大哥你是萬人敵,我們是千人敵,也幹不過這幾萬亂兵啊。”
嶽飛用手指了指城西方向,那是嶽飛上司統製劉浩的軍營。嶽飛說道,“明天早上,我們就去軍營,和劉浩將軍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出兵維持應天秩序。如果他願意出兵,一切都好說。如果他不願意出兵,”
說到這裏,嶽飛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那我就不再和他客氣。我要把我帶過來的幾百相州子弟全部帶出營,咱們自己鬥這些亂兵。”
吉倩一聽嶽飛說出這話,頓時興奮起來,舉著拳頭大叫,“好。既然嶽大哥準備單幹,我也要把隨我下山的四百弟兄領出軍營,繼續跟著嶽大哥幹。當年俺老吉領兵下山,看的可不是他康王的麵子。”
王貴此時心裏依然沒底,他弱弱地問道,“嶽大哥,應天府亂兵可有好幾萬呢。咱們就算把所有弟兄喊出來,也不過千人,恐怕拿不下應天府。”
嶽飛拍了拍王貴的肩膀,大聲笑道,“幾百條猛虎難道會怕幾萬隻瘋羊嗎?如果麵對的是數萬西軍,我確實不敢說出這樣的大話。可是現在西軍精銳都隨官家南下了。留在此地的就是各地過來的勤王軍,一群惶恐不安的民壯罷了。走,咱們回屋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咱們去軍營見見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