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好像有人已經盯上了你,準備出手對付你。相信,李治國那一次的亮劍出招,你已經能夠感覺得到了。做為一省的政法委書記,這樣的大領導絕對不會輕易出手對付誰的,其實你這樣的人,並不會放在他的眼裏。唯一有可能讓他親自出手對付你的,肯定是出於誰的授意,你要小心了。畢竟,現在的華夏,依舊是官本位的社會,由上而下的壓力,你應該清楚。”楊忠勇不無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了一根煙點起,梁辰給他打著了火,他緩緩地吸了一口,“雖然以前有秉嶽出手替你擋了下來,並且還利用天時地利替你搭上了錢仲培的這根,但他也不可能幫你太多了,因為,秉嶽臨時接到了上麵的通知,去中央黨校學習,今天上午的飛機就已經走了,為期三個月,這段時間,你內憂外患,壓力重重,又沒有幫手,恐怕,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了。”楊忠勇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透過繚繞的煙霧,眼神裏充滿了無限的擔憂,但眼神中好像還有一種觀察與期待,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梁辰這一次並沒有立即開口說話,神色同樣沉重了下來,沉默了半晌後,苦笑了一下,抬頭道,“楊司令,其實我有幾個問題一直想問問您,你能否替我解答呢?”
“嗯,你問吧。”楊忠勇點了點頭道。
“第一個問題,我現在可不可以退出?”梁辰吐出了一口煙霧問道。
“放屁!”楊忠勇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你退出了,我和老虞耗費這麼大的心血扶你上位,又圖個屁?”
“嗬嗬”梁辰淡淡一笑,並沒有生氣,隻是抬頭望著他,“其實我一直想搞清楚,您和虞叔扶我上位,倒底是為什麼?甚至,您不惜動用陳書記這一塊的資源,難道隻是簡單地為了扶我上位?”這一刻,他的眼神銳利了起來,直盯著楊忠勇,似乎要透過他的眼睛,穿透他的內心。
“從我這個角度講,當然是為了J省的安寧。從老虞的角度講,則是出於對付趙滿堂的考慮了。”楊忠勇愣了一下,隨後避開了梁辰有些明亮得過份的眼神,信口答道。
“真的是這樣麼?”梁辰淡淡一笑,問道。
“不然,你以為又會是怎樣呢?”楊忠勇一怔,隨後少有地眯起了眼睛盯著他,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驚詫,隨後一掠而去。
“其實我覺得,好像並不是這麼簡單。”梁辰搖了搖頭道。
“你覺得哪裏不簡單?”楊忠勇緊緊地追問了一句道,似乎有些緊張。
“楊司令,其實明人不說暗話,華夏現在,無論是民間還是官場,都在向著以家族為核心形成的利益集團方向發展,也唯有形成這樣的大規模利集團,才能控製更多的資源,掌握更大的話語權,甚至影響一個產業,甚至是一個國家的走向。所以,我並不單純地認為,李治國對付我,而您讓陳秉嶽出手相抗,僅僅是因為扶我上位,僅僅是因為維護一省秩序的安定祥和了。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無形中,我已經被拉上了一輛巨大的戰車,而現在,我則充當著車卒的身份呢?”梁辰依舊緊盯著楊忠勇,語氣卻逐漸凝重起來,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收起來,眼神也更加銳利了。
憑心而論,他不喜歡被人當槍使,就算被迫當槍使,也必須要被使個明白。
這一次,輪到楊忠勇沉默了,沉默了好長時間後,待一根煙燃盡,他終於抬起了頭,居然笑了。“小辰子,看起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政治智慧。”
“嗬嗬,我並沒有什麼政治智慧,隻不過有些小聰明罷了。如果真的足夠智慧,或許我當初也不會選擇上你的戰車。”梁辰啞然失笑道,語氣中卻有一絲說不出的無可奈何。
“恰恰相反,你錯了。上我的戰車,才證明了你的智慧。”楊忠勇捏了捏自己年輕時因為握槍過多而導致無時不痛的手指,笑了。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梁辰顯然並不想這麼繞來繞去的,就想弄個清楚明白。他現在是逼著楊忠勇攤牌了。事實上,有些事情,現在也必須要徹底弄清楚而做出抉擇了,他要對自己的兄弟負責,要對自己的未來負責,就必須要把這個問題搞清楚,把未來的方向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