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紙片人燃成一堆灰燼的時候,他才轉過身朝我走來,直接把我抱在了懷裏,我本來是想推開他的,但是手剛抵在他的身上,就聽見他說:“真是胡鬧,明明看出來對方不是人,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要是再來晚一點,你就出事了,知道麼?”
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就這麼改成放在了他的胸膛上,我喃喃的問他:“你怎麼來了?”
他不是要回去陪著宛若麼?為什麼又回來了。
“我是玉佩的主人,你拿血喂養它,你以為我會感覺不到麼?傻丫頭!”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有些著急:“下次再遇見這種事,他要什麼你就盡管給他就是了。”
“它是你的,我怎麼可以弄丟呢?”直覺讓我感覺那個玉佩應該對他非常重要,不然他也不會戴著他很多年,加上這個玉佩能讓我看出來偽裝成秦久的紙片人,一定是個寶物。
別人越想要,就越說明它的價值所在。
顧承澤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我,也許並不是像江河說的那樣,隻為了讓我接受他的饋贈,隻為了能在我死後還要任他差遣。
江河雖然沒有道理騙我,可是我更願意相信眼前看見的,還有自己聽見的。
“瀟瀟。你怕不怕?”顧承澤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
我搖搖頭,這有什麼怕的,紙片人又沒有長著一張特別嚇人的臉,再說了,最後不是被顧承澤收拾掉了麼。
可是顧承澤卻有些緊張了:“你不怕,可是我怕。瀟瀟,紙片人雖然是紙片做的,可是他仍然像個正常男人一樣,有男人的力氣。剛剛刀子差點就落你臉上了……”
我抬頭看著顧承澤滿臉的緊張,忽然開口問他:“顧承澤,你在害怕什麼?”
“你是我妻子!”
“可你跟我並沒有什麼感情。”我對著他微微一笑:“再說了,他不敢殺我的,就是再嚇唬我,要是想殺我,在菜刀放我臉上的時候,就不會跟我說那麼多廢話了……”
“瀟瀟,我跟你沒有感情,難道就不能培養麼?”顧承澤一臉的認真:“我顧承澤雖然是生活在古代的人,可是一輩子,隻想娶一個妻子。我跟你結了陰婚,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都隻會有你這一個妻子,我不想你出任何事。”
顧承澤站在我麵前,我仰著頭看著他,因為他跑的太急,臉上還有一些汗,我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想要讓他擦汗,紙巾才拿出來,他忽然流了鼻血。
開始他還不知道,是我慌裏慌張的拿著紙巾往他的鼻尖放,他才意識到自己流鼻血了。
他拿著紙巾堵住了鼻子:“我必須得回去了,柳筠的身子經不起這麼折騰。”
“我送你下去。”今天是他第二次為了我調轉頭了,這次我根本沒有告訴他我有危險,可是他卻害怕我出事,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還讓柳筠的身子流了血。我的心又不是鐵做的,怎麼可能不感動。
顧承澤卻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在家裏好好休息,我回去養養就好了,柳筠家很有錢,這點小問題還是能解決的。”
他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往門外走,模樣明明有些滑稽,可是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如果他不來,完全可以不會這樣的。
可是,他還是來了。
他走到門口忽然又轉過來看著我說:“雖然我說了你還是不會相信,但是我必須要給你提個醒,紙片人能夠跟秦久長得一模一樣,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肯定是學了很長時間秦久的姿態。對於這點,秦久要是毫不知情,你信麼?”
我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信,還是不信。
可是紙片人的樣子又曆曆在目,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站在那邊。
顧承澤似乎早就知道我會師這個反應,他輕輕歎了一聲,然後往門外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感覺到他的背影好孤寂。
他為了我的安全,開車折回來跑到我家,幫我消滅了紙片人。
如果真的隻是想要我利用我幫他拿想要的東西,他完全可以繼續威脅我的。就像他最開始說的那樣,隻要拿我爸爸威脅我,我自然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
我想,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壞的,也許他生前是個好人,慘遭冤死,才會沒有辦法投胎轉世。
說到底,他也真的挺可憐的。
我爸爸回來的時候,看見我坐在沙發上發呆,問我怎麼了。我這才想起來我要給他做飯,可是菜都燒糊了。我隻好支支吾吾的撒了個謊,說我本來蒸菜炒菜,不知道怎麼回事,又頭暈了,想在沙發上歇一歇,結果就歇到現在。
我爸一聽我又頭暈了,放下手裏的包就摸我的頭:“是不是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