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宛若說的醫院門口,先提前給柳筠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依舊是宛若接的,她很快就下來接我上了樓。
柳筠家裏有錢,包下了醫院裏整整一層樓作為柳筠的休養室。可能是考慮到柳筠身體不好,稍有動靜就會影響他的休息,所以宛若穿著的是平底鞋。
我悄悄去看宛若,見她耳朵上戴的是兩顆珍珠耳墜,頭發盤成一個丸子頭,額頭前麵沒有留劉海,化了一點淡妝,整個人幹淨又好看。
說實話,跟柳筠還真有夫妻相。哎,可惜柳筠命不久矣,現在大多數時候,都是顧承澤在活動,如果宛若知道這個真相,會不會立馬就崩潰下來呢?
宛若領著我進了休息室,吩咐傭人給我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讓我休息一會兒,等我歇好了再帶我去見柳筠。
其實我很想現在就去看一看,可是怕這麼急著去看,會讓宛若起疑心,所以抱著茶杯慢慢喝了幾口。宛若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發呆,神色很憔悴。
“宛若姐姐,你不要太難過,柳先生做了那麼多好事,他晚上一定會醒過來的。”有事的是柳筠,可是顧承澤應該沒事。我看不下去宛若神色黯然的模樣,忍不住出言安慰。
宛若朝我微微一笑:“但願吧。”
然後她又低下了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跟她本來就不認識,她一低著頭,我更加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隻好局促尷尬的等著她帶我去見見柳筠。
好在她很快就抬起了頭,領著我去看柳筠。
重症監護室裏,透過玻璃窗戶,我看見柳筠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儀表滴滴答答的在走。我看不懂儀表,轉過頭問宛若:“有沒有儀表的數據不正常啊?”
“數據都是正常的,可是他就是醒不過來。”宛若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是再也承受不了任何壓力一樣。
既然都是正常的,那為什麼還不醒呢,我疑惑不解。
宛若在監護室外麵站了一會兒,忽然搖搖欲墜的往後倒下去,我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
“抱歉,阿筠這個樣子,我有些承受不住了,我先去休息一下,等我緩過來了,再來陪你一起看他。”宛若柔柔弱弱的說著,忽然轉過身子,就朝她的休息室裏走去,
在她快要轉過身子的時候,我看見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誰能看見自己的至愛躺在醫院裏岌岌可危!她能陪著我來看她,也許已經用了很大的勇氣了。
以前看言情小說的時候,總是以為有錢人家的女人都是張揚跋扈的,可是今天卻讓我長了見識,或許是那些寫言情小說的人,很多都是沒有見過真正的上流社會的人。所以才會這麼寫吧。
但是宛若並沒有因為我穿的不是大牌而不尊重我,相反的,她對我一直很有禮貌。
莫名的,我對宛若的印象十分的好。
要是柳筠能活的時間長一些就好了,這樣宛若就能高興的時間長一些。
等宛若進了休息室之後,我捏著口袋裏的玉佩在走廊裏來來回回的徘徊。柳筠現在長時間不醒,這個玉佩到底能不能救柳筠,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
可是做,總比不做好吧?
他現在已經是昏迷了,要是再不醒過來,也許就再也醒不來了,那顧承澤的仇怎麼報?
別人對我好一分,我就要對別人好十分。顧承澤救了我好幾次,我雖然不喜歡他,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
往四周看了看,見周圍空無一人,我悄悄打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走到柳筠的跟前,將口袋裏的玉佩放在了插著輸液管的柳筠手裏。
儀表滴滴答答的在走,可是柳筠依然沒有醒過來,我以為玉佩放在他手裏,好歹能起點作用,可是他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大概是我真的想多了吧,如果能輕而易舉的就能醒過來,柳筠也不用住在監護室裏了。
我垂著頭,心裏有些難受,本來柳筠還可以多活一陣子的,是因為顧承澤怕我有危險,所以半道上跑回我家,才害的柳筠的身體過度受損。
這麼算起來,其實我算半個殺人凶手。而宛若現在這麼難受,我是間接害她傷心的人。
那顧承澤呢,他熬了兩千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報仇了,卻因為一時的衝動,可能很難找到可以再容納他魂魄的身子。
為了我一個人的安全,卻要讓這麼多人跟著受牽連,頭一次,我感到自己的無能。
如果我能有點本事,或許顧承澤就不會這麼放心不下,那柳筠也不會這麼快就出事……雙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握在了一起。
“你是?”
柳筠的聲音忽然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轉過頭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柳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