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翠煙在旁邊一直不停的講笑話逗我開心。她越是給我講笑話,我心裏越是失落的厲害。
從我發現這個世界的詭異之處時,似乎有些想法忽然慢慢的冒了出來,好像我一直都狠渴望自己有一個情同姐妹的好夥伴,她能陪著我一起笑一起哭。
也許翠煙這個丫鬟的身份,就是我幻想的好朋友。
翠煙帶著我一路往府上的西麵走去,桃園就在山上,果然像翠煙說的,好幾裏地的桃花現在都開了桃花,有蝴蝶在桃花上麵翩翩起舞,我站在一大片的桃園裏,被這樣美麗的景色看到有些癡了。
“小姐……”
“翠煙,我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待一會兒,你先回府上吧,等我看夠了桃花,就回回去了。”我打斷了翠煙想要跟我說的話。
翠煙點點頭,抿著唇笑著離開了。
等她走遠之後,我往桃園深處走去。
腦海裏一直想著顧承澤說過的話,這個世界我說了算,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的喜好來布局。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希望顧承澤的家就在這一片桃園中,隻要我順著桃園的方向一直走,就能看見他站在他家門口等著我,然後見到我,不再生張念遠打他的氣,也不生我不信任他的氣。
隻要他看到我,就會把我抱在懷裏,輕輕的揉著我的頭發。
心裏這麼想著,就一直往桃園的深處走去,因為一直著急著顧承澤,所以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沒有感到有多累。
果然,在桃園深處,我看見了一個茅草屋蓋的房子。
顧承澤正站在茅草屋的門口看著我來的方向。
我朝他笑了笑,這一刻,我相信他說的所有的話了。
顧承澤也朝我笑了笑,那笑容明媚的竟然比春天的陽光還要好看。
“你為什麼跟我想的不太一樣?”我站在原地有些楞的看著他,按理來說,他不是應該抱住我麼?
顧承澤站在門口,斜靠在門上微微穿著氣,等我離得近了,才發現他臉色有些虛弱。
我趕緊扶住他,急著問他:“你怎麼了?”
“我不請自來,留在這裏隻會越來越虛弱。”他抬起手想要揉揉我的頭發,可是手才伸出去一半,又垂了下去:“我沒力氣了。”
虛弱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讓我一下子哭了出來。我緊緊抱住顧承澤,把他扶進屋子裏,一邊走一邊罵他:“你是不是傻子,明知道進來有危險,為什麼還進來。”
顧承澤蒼白的臉朝我看了看,很認真的口氣跟我說:“你是我的妻子,妻子有了危險,我怎麼可能裝作看不見?”
是了,我終於想起來了,那個總在我耳邊說我是他妻子的人,原來不是張念遠,而是顧承澤,我跟他確實是結了陰婚的。
可是想起來又有什麼用,我們根本出不去,隻能留在這裏。
顧承澤被我扶到了床上,他喘了幾口氣,這才接著說:“你不要怕,隻要他沒發現你知道真相的時候,這個世界還是按著你喜歡的方式來布局的。”
“那……那要我做什麼,才能破了這個局?”我吸了吸鼻子,一想到顧承澤為了來告訴我這個世界是假的,我心裏就十分的難受。
顧承澤從口袋裏拿出一枚戒指,然後遞給我:“戴上它之後,你就能看到這個戒指裏的真實世界。”
我立刻就要戴上去,顧承澤忽然又攔住了我。
“怎麼了?”不是說隻要戴上這個戒指,就能看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麼?
顧承澤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戒指又收了回去:“還是不要看了,每個幻境都有薄弱的地方所在,我們隻要花一些時間去找這個地方,就能破了這個幻境,一樣能出去。”
“可是你已經快撐不下去了。”明明他有辦法能快速的讓我看見這個世界,卻偏偏藏著不說,如果不是他撐不了多長時間,恐怕他仍然不會告訴我這個事情。
顧承澤抿著唇輕輕一笑,靠在床榻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緩了好半天才說:“這裏太陰森了,你還是不要看了。”
不要看……
這三個字太過熟悉了,我的眼淚比方才更是洶湧的往下流。媽媽在臨死前,就跟我說過這三個字,然後我爸爸抱著我,親眼看著她送進太平間。
媽媽早就死了,十二年前就死了,現在在府裏的太太,根本不是我媽。那麼那個爸爸,也不會是真的了。
顧承澤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累急了,我想將戒指拿過來,可是手才伸過去,他忽然又睜開了眼睛,聲音比剛剛還要虛弱:“別打擾我,我正在想破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