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的身子被黑影蹬了一下嘴巴不由得就張開了,哎吆一聲還沒等發出口來,傻瓜急忙用手掌捂住了嘴巴,算是把這個動靜堵在了口中,沒有發出來。那黑影一腳蹬到軟綿綿的人體上,心裏也是大吃一驚,扭頭向裏看了一下。媽呀,這不是趴著個人嗎?黑影也立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沒有發出聲來。傻瓜心裏緊張哆嗦,黑影也是一樣的緊張哆嗦。兩人都捂著嘴巴彼此對視著,隻能看清大概輪廓,看不清麵容。黑影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同行。他鬆開了捂住嘴巴的手掌。黑影隨即鎮定下來,將身子側過來,和傻瓜並排趴在一起,這樣都向裏麵靠著,不容易被外麵的人發覺。兩人的臉近距離的靠著,對視了一會,雖然不能很真切的看清麵容,但臉部輪廓卻更清晰了,傻瓜一陣激動,這不是英俊的白麵哥哥嗎?黑影也認出了傻瓜來,他看著傻瓜,深處食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隻是點了點頭。傻瓜也激動地點點頭,是白麵哥哥,那就不用害怕了。不過,哥哥原來是小偷啊?這功夫,外麵那個人已經進了裏間,走到床邊。咕咚一聲往牆邊放了一個東西。傻瓜輕輕仰頭,媽呀,這不是一根大木棒嗎?穩穩當當的斜靠在牆壁上。是院裏值夜那人。傻瓜馬上意識到。值夜人將身上披的大衣拽下來向床尾一扔,其他衣服也沒脫,就一頭栽到床上。“還是他娘滴躺著舒服。”值夜人自言自語。床底下兩人都屏息尋思,怎麼出去?隻有等待值夜人睡著了。兩個人在床底下彼此默默相視,想說,也不敢說,隻好忍著。有句話,叫希望曆史的悲劇不會重演,但是,在這個夜晚,在這個床底下,曆史的悲劇實實在在的又重演了。傻瓜今天並沒有吃多少東西,按理說,肚子裏不會再如上次在段絲綢老爺家的床底下那樣,一個屁,把床底下的傻瓜出賣了。今天,傻瓜沒有屁,但是,但是,傻瓜的胃裏卻實實在在的上來了一股氣,衝到喉嚨,衝到嘴邊,傻瓜想壓都壓不住,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就打了一個飽嗝。旁邊的白麵哥哥目瞪口呆。寂靜的房裏,一個飽嗝,讓人聽得真真切切。“誰?”床上的值夜人嚇得一骨碌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把就抓住了斜靠在一邊的大木棒子。“誰他媽的裝神弄鬼?不是趙四吧?前幾天揍你那事咱兩可是講和了啊,你別他媽來嚇唬我。”值夜人木棒在手,心裏有了底氣,雖然聲音有些哆嗉。畢竟,已是半夜時分。聽著說法,他好像還懷疑是一個朋友來嚇唬他呢。壞了,壞了。傻瓜暗暗地罵著自己,看看白麵哥哥,怎麼辦?傻瓜的眼睛看著哥哥。雖然驚動了值夜人,但是傻瓜這次比上次在段絲綢家裏被人發現的時候要鎮定多了,這次,有白麵哥哥和他在一起,他覺得有了個幫手,他們兩個人,而值夜人隻有自己。二比一,心裏雖然擔心,卻是不至於慌亂的沒了分寸。“出來。”值夜人又喊了一聲,把棍子往地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出去還是不出去?傻瓜看著白麵哥哥,黑亮的眸子裏詢問著哥哥的答案。人家知道你就在床底下,你不出去又有什麼用呢。白麵哥哥黑亮的眸子一轉,對傻瓜使了個顏色,一手向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一個東西。值夜人正在那猶疑呢,從床底下猛然鑽出一個黑影,站了起來,值夜人嚇得後退了一步,打量打量黑影,“你不是趙四……”話還沒說完,一個黑影又從床底下鑽了出來,兩個黑影人在窗前並排一站,一高一矮。“唉呀媽呀。”值夜人驚得大叫,掉頭就向門外跑,他手中還拿著大木棒呢,橫著拿著,一下子被門擋住了,值夜人笨笨的站在門口,竟然忘了丟下木棒,隻是使勁的想衝出去,白麵哥哥拽了傻瓜一把,一下子衝到值夜人身後,抓住他的衣領,一把把他拽的轉過身來,另一隻手抬手一揚,好像有什麼東西揚到值夜人的臉上,值夜人大叫一聲,丟了木棒,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臉,“哎呀呀,哎呀呀。”一個勁的叫喚起來。“快跑。”白麵哥哥叫了一聲縱身跳出門去,傻瓜趕緊的也跑了出去。二人不約而同的奔向了西廂房南邊的梧桐樹,飛快的爬上去躍上牆頭。屋裏的值夜人哎呀呀了一陣子這才想起喊人,扯著嗓子叫起來,“來人呐,來人呐,抓鬼啊,不是鬼啊,抓賊啊。”傻瓜和白麵哥哥出溜下高高的牆頭,傻瓜心一慌,跌倒在地,被白麵哥哥拖起來就跑。二人那是玩命的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