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賈大人真黑呀(1 / 2)

“那得值,那得值?”賈文明看著張老板。張老板伸出五個指頭,看看賈文明,一笑,翻了一番。“一萬文?”賈文明伸著脖子,瞪著眼。張老板笑笑,把手又翻了一番。“一萬五?”賈文明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張老板點點頭。賈文明半響沒說出話來,他奶奶的,我這個縣令一年朝廷的俸祿不過是兩千多文錢,就這麼個小戒指能值一萬五?那豈不相當於我六七年的俸祿?這是個什麼樣的戒指?賈文明哆嗉著,拿起桌子上的戒指,仔仔細細的瞅著。“賈大人,這枚戒指,必是大戶人家所有,這個傻瓜,除非是他祖上做過官或者經過商,不過以我看來,這傻瓜倒很是可疑,看他吞吞吐吐,也說不清祖上的具體情況,怕是偷盜得之。”張老板分析。“嗯,”賈文明一邊瞅著戒指,一邊點點頭,“本縣一定要調查清楚,定然不會放過為非作歹之徒。以正朝廷之法律,以保百姓財產之安全。”“百姓之福,百姓之福啊。”張老板拍著馬屁。“案件查清之後,本縣必定給張老板一個嘉獎,以資鼓勵。”賈文明放下戒指,搖頭晃腦的說。給我個嘉獎?張老板笑而不語,端杯喝茶。“不過,”賈文明向前湊了湊脖子,看著張老板,“這枚戒指要是典當的話,能給多少錢呢?”“哦,”張老板沉吟了一下,“在我這裏典當的話,我隻能出九千文。”“九千文?哦。”賈文明點了點頭,心想,要是這是個死當呢?肯定還要多出幾千文吧?嗯,這話可不能問,問了這話,他必定起疑。“請喝茶。”賈文明端起茶杯。夜晚,傻瓜和幾個犯人關在一間屋子裏。屋子裏除了地上一堆亂草,再無他物,傻瓜自己坐在一邊,一邊摸著自己紅腫的屁股,聽著那幾個人在一起講述各自的經曆。屋裏有點冷,傻瓜蜷了蜷身子。一動,屁股就疼。這時門打開了,兩個衙役走進來,叫,“哪個叫傻瓜?出來。”傻瓜慢慢的站了起來,驚異,“叫我幹啥呢,官大人?”“走走走。”衙役催促著傻瓜快走。衙役把傻瓜領到一間小屋子裏,這小屋子還有張木板床。傻瓜打量打量屋內,“官大人,要把我關在這屋子裏啊?”“賈大人關照你,讓你住這個屋子,好好認罪吧。”衙役說完出去關上了門。這就是牢房嗎?傻瓜慢慢的坐到床上,看著掛在牆壁上的一盞小油燈。這時門又開了,一個衙役又伸進腦袋來說,“趕緊吹燈睡覺,別浪費官家的燈油。”“好好好。”傻瓜急忙應著,起身去吧油燈吹滅了,又坐到床上,有些冷,床板光禿禿的,又硬又涼,傻瓜本不想躺下,可是屁股又疼,隻好趴在床板上,屁股朝上,這樣多少還好受點。趴在床上,傻瓜思緒萬千。唉,好命苦啊,沒當到錢,反倒被送進了衙門,爹爹要知道,不知又會急成什麼樣呢。我要是一直不承認,不知道會不會把我放回家呢,可是不承認他們會不會去我家調查啊。要是一去調查,那不就查出我祖上都是窮人了嗎?那我不還得坐大牢?唉,我要是承認了那不馬上就定我罪了,還是待在大牢裏出不去啊?爹啊,這可怎麼辦啊,承不承認傻瓜都會坐大牢的呀。不承認還會挨板子的呀。那我也沒辦法上學了,還當個啥官啊?怎麼這和尚老神仙算的不準啊,他也沒算到我會蹲大牢呀?傻瓜想來想去,長籲短歎,心裏亂成一團。屁股疼,腦子亂,身上又冷,翻來覆去想了一個多時辰,睡也睡不著。約莫到了亥時的時候,傻瓜忽然聽到開門聲,隨即一束燈光照了進來。傻瓜就坐了起來。哎呀,親爹哎,這不是縣令賈大人嗎?傻瓜心裏一慌,兩腿一軟就跪在地上了,“賈大人。”賈文明嗬嗬一笑,命令身後打著燈籠的衙役,“把油燈點起來,你在院子裏候著吧。”衙役點點頭,拿出火鐮,燃起了油燈,然後關上門去了外麵院子裏候著。賈文明看著衙役出去了,又透過小窗戶向外看了看,看見衙役離著門口遠遠地,這才回過頭來,“起來說話吧,傻瓜。”傻瓜跪在地上沒敢動。“讓你起來你就起來,你姓賈,本縣也姓賈,好歹我們也是一家子嘛,再說,這也不是在縣衙大堂上,你起來說話便是。”賈文明和顏悅色的說。傻瓜將信將疑的站起來,“賈大人,你,你請坐。”“嗯,傻瓜,這不是也不傻嗎?”賈文明走過去坐到床上,拍拍床鋪,“你也坐下吧。”傻瓜垂著手站著不動,“賈大人,我不敢坐,你是大官,坐在你麵前我害怕,我還是站著吧。”“嗯,這不是挺懂禮的嘛,本縣說話算數,讓你坐你就坐吧,本縣不會怪罪你的。”賈文明又拍了拍床板。傻瓜搖搖頭,“不用了,大人,坐著屁股疼的厲害,我還是站著吧。”“嘿嘿,屁股疼啊?”賈文明捋捋胡須,“本縣這還沒用大刑呢,要是用了大刑,那你是站不敢站,躺不敢躺,趴也不敢趴,那才叫一個難受呢。”傻瓜聽了這話,更是嚇得不輕,半天沒說話。賈文明看看傻瓜,“念你年少,本縣又覺得你也是我賈氏族人,故對你網開一麵,暫且不用大刑,但是,你要是執迷不悟,那你可有的罪受啦。”暫且不用大刑,傻瓜聽明白了,那就是大刑還在後麵等著呢。“你想坐大牢?”賈文明問。傻瓜急忙搖頭。“你要不配合呢,過幾天你就會進大牢的,那大牢的的生活,可不比在這裏舒坦,進去呢,還會有人欺負你,不聽就挨揍,唉,你姓賈,我也姓賈,我可不願你進去呀。那裏麵過的可是非人的日子呀,吃也吃不飽,一天能喝上頓稀飯就不錯了。”賈文明歎息。傻瓜聽著有些糊塗,我要不配合,就進去過非人的生活?那這裏看來還不是大牢。可是要我配合什麼呀?我怎麼配合呢,要是配合了就不坐大牢了嗎?賈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呢?賈文明站起來,“這枚戒指,顯而易見,本縣可以斷言,決計不是你祖上留下來的玩意,那麼,他來自何處呢?”傻瓜低頭不語。要承認嗎?還是不承認?不承認就會用大刑,去我家調查,就要坐牢。承認了更不用說,也得坐大牢。我沒得選擇呀,我配合什麼,就不坐大牢了呀?坐大牢我肯定就沒法讀書了呀。“想一想,傻瓜,好好地想一想。”賈文明看得出傻瓜心裏正在糾結。傻瓜想了一會,想不明白,“賈大人,我心裏糊塗,不知道怎麼想。”“嗯?不知道怎麼想?那本縣問你,你想不想坐牢呀?”賈文明說。“當然不想,我又不是小偷。”傻瓜辯解說。“可是,不是小偷你就不會蹲大牢了嗎?本縣想讓誰坐牢誰就得坐牢。想說誰犯法誰就犯了法!”賈文明臉色一變。傻瓜當即嚇得啞口無聲。“當然,”賈文明臉上馬上又變為笑容,“你和我是一家子,合著你是小輩,該叫我叔叔不是?我從內心裏講,還是想幫你的嘛。”傻瓜就是聽不明白,想幫我,那你就放了我唄,幹嘛還關在這屋子裏呢?看你一會怒,一會笑的,啥意思啊這是。“你是不是盜賊,你心裏自然清楚,本縣心裏也明白的很,所以呢,傻瓜,你可以想想,本縣剛才說過,說誰犯了法律那誰就一定是犯了,反過來講呢,我說誰沒犯法,那誰就是守法的好百姓一個。你明白了嗎?”賈文明湊近傻瓜的跟前說。傻瓜撓撓頭,想了一會,又去摸了摸發痛的屁股,“賈大人,我還是有些糊塗。”“唉,你現在不應該叫賈傻瓜,你該叫真傻瓜才是。”賈文明心想,這小小子是裝傻呢,還是真不明白?“賈大人,我笨,不知道你說的啥意思,我都沒讀過書呢。”傻瓜抬抬頭,看看賈文明。賈文明開始在屋裏來回踱步。傻瓜就瞅著他走過來走過去。昏黃的屋內,一個不斷走動的人影,一個靜止不動的人影,映照在牆壁上。影子站住了。賈文明站在傻瓜麵前,壓低聲音輕輕的說道,“要麼坐三年牢,要麼留下戒指,你就可以回家。”留下戒指?我就回家?傻瓜這回聽明白了,留下戒指,那我就是還是一個窮光蛋唄,我辛辛苦苦的弄來這玩意,說沒就沒了?那我指著啥讀書啊?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可是,不留下要做三年牢啊,坐了牢,戒指也是沒了呀。那還不如留下戒指回家呢。唉,難道我真的讀不成書?留下戒指,我回家,就不說我是盜賊了唄,把這枚戒指就留給賈大人了,他在這裏和我說這些,就是為了要這個寶貝了?這就是好好配合了吧?那賈大人可真黑呀。賈文明又開始在屋裏踱步,他要傻瓜好好地想清楚。